媵妾知春(双重生)(139)
嘲瑰眯起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待到驿馆重新恢复方才的平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掌将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上。
身侧的车晖平静地朝着几个女使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一步,将地上散落的瓷片清扫干净。
待到做完,车晖才伸手将嘲瑰扶住在身后的榻上坐下,柔声宽慰着:“翁主何必着急,那顾侯今日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试探盛知春的下落,咱们的人做事谨慎,绝不会落下什么把柄,翁主大可放心。”
嘲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却没有半点放松:“那盛知春呢?”
“自然是藏好了。”车晖刻意压低了声音,“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就算是将渝州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一丝踪迹。今日奴便让手下人将侯爷夫人被流寇掳走的消息放出去,待过几日,再寻个由头将她剥光了丢出来。奴听闻这雍朝的女子最忌讳名节,她若是失了名节,自然是活不成。到时候,就算顾侯再不愿意,还是要主动上门来求亲!”
嘲瑰冷哼一声,情绪似乎缓和了许多。
她转身抓住车晖的手腕,眼神中露出一丝歹毒的光:“这件事先放一放,你快些传信进宫,告诉姐姐,要快些准备,莫要再等。事迟生变,还是先将我那外甥推出去,落在雍帝眼中,后面也好成事!”
“是!翁主放心!”
皇陵位于翠屏山腹地,若想从皇陵返回侯府,需得再越过一座云胡山。
云胡山并不高,竹林倒有些密,顾景琰便是在此处接到了五皇子的消息,才从盛知春身边离开。
竹林边的那片空地上,到处都散落着马车的残骸,想来此处便是打斗的地方。
一行人顺着马蹄的方向行至悬崖边,此处仍有打斗的痕迹,崖边还散落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瞧着像是打碎的香粉。
顾景琰黑着一张脸看向身旁的越诚:“你带人去崖下寻朱雀,我便先去寻夫人,稍后咱们再汇合。”
“是。”越诚应了一声,叫了几人,朝着山崖下走去。
顾景琰眉头紧锁,瞧着那香粉散落的痕迹,像是朝着云胡山的腹地而去,莫非那伙贼人便带着盛知春进了山?
他思索片刻,也带着人朝着香粉指引的方向追去。
越诚带人行至崖下,只见半山腰的树杈上似乎挂着一片撕破的衣料,而衣料的正下方,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他皱眉思索,若是朱雀被人打落山崖,有那枝树杈和这条溪流缓冲,兴许不会伤得很重。这溪水并不湍急,怕是也漂不远。
想到这里,他连忙顺着水流的方向仔细搜寻着,果然在不远处溪边的一丛芦苇旁边发现了唇色惨白,早已经晕死过去的朱雀。
好在此次前来寻人,带了军医,越诚连忙带人将朱雀放置在平地上,让军医帮忙查看着伤势。
军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又从随身携带着的药箱之中取出了银针,在朱雀虎口处扎了几针,不多时那人竟悠悠醒转。
“姑娘,姑娘快跑!”朱雀声音嘶哑,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口中还在惦记着盛知春的安危。
越诚心中酸涩,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中,靠在自己膝头,柔声安慰:“你别怕,侯爷带着我们来救你了。”
他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给朱雀喂了两口水,才瞧见她眼神逐渐清明。
朱雀抿了抿因失血过多有些干裂的嘴唇,哑着声音说:“侯爷在哪儿?我要见侯爷!”
越诚和军医劝了许久,也没能拗过她,只好带着她重新翻上云胡山。
此时顾景琰已朝着香粉散落的方向追去,那片坠崖的空地上只留了一个侍从。
那人见越诚带人追上来,连忙急走两步至他身前:“越大人,侯爷命我在此处等您,说是寻到朱雀大人之后便朝着东北方向去寻他。”
朱雀抬手捂住伤口,忍着疼,瞥见地上散落的香粉,这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姑娘就在那里,我们快些过去!”
越诚应了一声,便带着她同剩下的兄弟朝着顾景琰离开的方向追去。
本以为便能找到盛知春,谁知没走几步,便在密林深处寻到了迷失了方向的顾景琰。
“侯爷!”朱雀哑声唤道,“朱雀没能护好夫人,还请侯爷降罪!”
顾景琰微微皱起眉头,翻身下马,连忙扶住就要跪下请罪的朱雀,关切道:“这不怪你,只怨那嘲瑰实在可恶。你可曾伤到什么地方?”
“多谢侯爷体恤,属下只是皮外伤,并无什么大碍。”她顿了顿,继续道,“侯爷莫要担心,属下有办法能够寻到夫人!”
她从贴身的锦囊之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来,轻轻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一只花团锦簇的蝴蝶。
“这是什么?”越诚有些好奇地问。
朱雀轻轻将蝴蝶捏出放在手心,又在地上捏起一捻香粉叫蝴蝶嗅了,尔后摊开手心,那蝴蝶竟然翩翩然朝着一个方向盘旋着飞去。
看她做完这一切,顾景琰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朱雀略有些虚弱地抹掉额角渗出的冷汗,细细解释:“诸辛带人将那些贼人拦住后,属下便带着夫人和纸鸢逃到了悬崖边,随后又来了一伙贼人。属下自知敌不过,便将一盒香粉给了夫人。这香粉无味,只有属下豢养的迷蝶能够闻到,只要放出迷蝶,定能够寻得到夫人的下落。”
她顿了顿,继续道:“属下瞧着这一路上撒了不少香粉,定是夫人在为我们引路。属下同那些贼人交过手,他们心狠手辣,像是西域人。侯爷莫要再耽搁,快些前去寻夫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