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知春(双重生)(144)
只是,盛家虽然表面上同齐家不对付,可盛知春自己心里也清楚,盛瓴已经站队到了齐贵妃那边。
倘若顾景琰和五皇子当真要对付齐家,那自然不会放过盛家,倒是不知会不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虞小娘和她团聚。
不过,照今日顾景琰对她的态度,应当是对她有几分情谊的,应当不会对虞小娘太过苛责。
盛知春眉头紧锁,坐在床边。她脑中乱作一团,又太过疲累,竟深深地睡了过去。
窗外天光逐渐大亮,不知过了多久,正屋的门被人推开,一股凉气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刺激地盛知春打了个寒战。
她歪在床榻上,只觉得胳膊被压的酸麻,像是要断掉一样。
她忍着疼,睡眼迷蒙,正要从床上坐起身来,却被一双大手轻轻按住,那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继续睡吧,不用起来。”
盛知春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恢复半分清明,看清面前那人的脸庞,张了张嘴,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主君回来了。”
顾景琰弯唇笑着,抬手将她按回床上:“不是说不用等我么。继续睡吧,我就是来瞧瞧你。”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你不必多心,我会去书房歇着,不会让你烦心。”
盛知春面上一红,低垂着头小声嗫喏着:“妾,妾不是这个意思。”
看她如此模样,顾景琰心情大好,抬手在她额顶揉了一把,直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揉乱才松开。
他俯下身来,附在盛知春耳边,低声道:“这里又没旁的人,何必如此拘谨,往后若是只有你我,便不必以礼相称。”
“这……这不合规矩……”盛知春脸颊绯红,整个人缩在顾景琰的怀抱之中,连眼神都不敢到处乱瞟。
顾景琰似乎被她这模样取悦到,紧紧抱了抱她,随后松开手臂,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后在不远处的桌前坐了下来。
盛知春微低着头,抬手摸了摸红的有些发烫的耳朵,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神色担忧地开口问道:“今日之事,朝堂之上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会不会……”
她仰头直视着顾景琰,眼神之中满溢着几分担忧。
可那人只是弯唇笑了笑,朝前欠了欠身子:“夫人可是在担心为夫?”
盛知春张了张嘴,只觉得他今日似乎是有些太过于逾矩了,思索片刻,开口回道:“如今侯爷与妾毕竟是已经成婚,也算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若是侯爷有什么事,妾也必定要受到牵连,自然是要担心一些。”
话音刚落,方才还满眼笑意的顾景琰忽而愣了一瞬,眼中那几分笑意瞬间灰飞烟灭,变作点点苦涩。
良久,顾景琰才缓缓叹了口气,从桌前站起身来:“原来是这样。”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破碎,让盛知春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方才所说的那些只是一些掩饰的借口。
他快步行至门前,推门而出,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来,转过头同盛知春说:“夫人大可放心,本侯自然是没什么大碍,若是当真有事,也不会牵连到夫人。”
说罢,他猛地关上门,徒留盛知春自己冷在房间中。
她是不是又搞砸了。
盛知春木然地坐在床边,望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心如止水。
门再次被推开,纸鸢从门外端着一盘果子走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果子,在盛知春身旁站定:“姑娘,您没事儿吧?”
盛知春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她:“无碍。朱雀身子如何?”
纸鸢唇边扯出一抹苦笑:“算是大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这会子刚吃了安神的药歇下了。”
她献宝似地将桌上新做的果子捧到盛知春面前:“姑娘一夜没吃东西,这会子怕是饿了吧?我方才去小厨房做了些酥来,姑娘吃了垫垫?”
盛知春盯着那盘酥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她抬手捏起了一枚果子,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却味同嚼蜡。
纸鸢似乎是叹了口气,开口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也托越诚大哥给侯爷送了一份。侯爷今日又去了书房,并没宿在旁的地方,姑娘也大可以安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知春小声呢喃着,却被纸鸢开口打断。
“姑娘,咱们也得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不是?我瞧着侯爷听到姑娘拒绝的样子,难过极了,并不像是姑娘所说的那般,他心中定是记挂着姑娘的。姑娘既然心中担忧着侯爷的安危,又为何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叫人误会?”纸鸢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盛知春愣怔着将手中的半块酥饼放回盘中,沉默良久,久到纸鸢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却听见她缓缓开口:“侯爷心中喜欢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我,定是你看错了。往后这种事切不可乱说,也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免得叫人误会。”
纸鸢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头。
方才她在门口听得真切,侯爷确实是对自家姑娘有情谊的,原本气氛刚刚好,她本以为今夜便可圆房,谁知侯爷竟这般从正屋推门而出,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瞧着侯爷那张墨寒如冰的脸,心中有些害怕,姑娘若是不趁机笼络住侯爷的心,倘若今后侯府里又进了什么新人,侯爷将她们抛之脑后,她们又该如何在这偌大的府邸活下去呢?
瞧着姑娘的样子,是不肯先同侯爷低头了,莫不如她来做些什么,让姑娘早日放下心结,她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思及此处,纸鸢垂眸瞧着盛知春淡然的脸色,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