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知春(双重生)(32)
“你……”纸鸢无语凝噎,“真是个莽夫!”
朱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闭了嘴,看向盛知春。
方才几人说话时,似乎廊下闪过一角身影,瞧那衣服的颜色,像是秋荷斋的女使。
盛知春盯着那个角落,忽而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奇怪,朱雀和纸鸢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她笑了半晌,用手中的帕子印去眼角渗出的泪珠:“原来如此。”
“什么?”纸鸢不解。
盛知春冷下脸来:“咱们这个院子,漏的像筛子一样,若是盯得紧了,怕是有人不好下手啊。”
“姑,姑娘,您在说什么啊?”纸鸢扭头看了朱雀一眼,愈发担忧地看向盛知春。
朱雀倒是眼睛亮起来:“六姑娘放心,如今这样,便是怕他们不下手。只不过,您整日待在这院子里面,就算是想下手,也没什么机会。”
盛知春微笑颔首:“你说的很对。”
她站起身来,朝着屋里走去:“告了这些时日的假,怕是郡主该等急了。不若明日便去学堂,同郡主告罪罢!”
她钻进卧房,朱雀也转身离开院子,只剩下纸鸢一人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
当日夜里,侯府便差人送上了郡主的拜帖,称近日盛六姑娘抱恙告假,郡主甚是想念,问盛六姑娘何日痊愈,好早日前去学堂。
盛瓴拿到拜帖自是喜笑颜开,确信自家六丫头攀上了侯府的高枝儿。
方大娘子面露不屑,只当顾家定了盛知春做妾。她将此事告知盛璃月,称侯府正妻的位置定然是许给她的,盛璃月这才放下心来。
唯有盛元柳,将自己房内的一应不值钱的器物砸了个干净,听说是生了一肚子气,还打骂了两个女使。
这些暂且按下不提,盛知春只一门心思安置,只待养足了精神,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波。
是夜,待到盛知春歇下,纸鸢也回到院中的下人所里安置,朱雀悄悄溜出了房间,两下翻过院墙,飞身跃上屋顶。
没多久,她从一处房顶跳进院中,院内梨花清香扑鼻,在月光照耀下泛着银光,正是侯府那处建做学堂的小院。
屋内亮着一盏灯,映出屋里人模糊的身影。
朱雀上前一步,立在廊下低声道:“小侯爷。”
屋门被打开,诸辛从里面走出来,随后便是顾景琰。
“如何?”他拢了拢身上的鹤氅,仰头看着空中月色。
朱雀单膝跪地,一双眼睛垂下来,开口回答:“回小侯爷,盛府中似乎有人要对六姑娘下手,瞧着似乎是盛家二姑娘。”
“她?”顾景琰冷哼一声,“又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朱雀挑眉,不置可否。
顾景琰沉吟片刻,揪下一朵梨花在手中慢慢揉着:“那明日你便不要同盛知春来进学,好生待在院子里,盯着她们。”
“是。”
顾景琰将手中揉烂的花瓣丢在地上,将身上的鹤氅系得更紧了些。
他有些畏寒,便是如此春日,也要穿上厚厚的氅衣,怕是那时便落下的病因。
“我倒要瞧瞧,她们能做出什么事来。”他弯起唇角,转身离开小院。
院中渐渐安静下来,那盏灯光被人吹熄,只留下满院月光的清辉。
盛知春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身旁的纸鸢却掩唇偷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随意开口问着:“怎么今日朱雀不在?”
纸鸢撇了撇嘴:“早便说过,叫她多穿些衣服,她便是从来都不肯听。仗着自己学过几日武,总是穿那么单薄。今早起来便说自己有些头疼,像是受了风寒,我便自作主张让她歇下了。”
“可请过郎中,抓过药了?”盛知春靠在纸鸢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
纸鸢点了点头:“是,已经抓过药了,这会子许是已经吃过睡下了。”
“那便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半晌,方才到了学堂门前。
纸鸢跳下马车,伸出手将盛知春扶下来。她抬头瞧去,荣华早已抱臂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多时。
盛知春连忙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郡主妆安,知春来迟了。”
荣华哼了一声,眼神中似有些欣喜,脸上却仍带着几分傲慢:“你还知道来?”
她装了一阵便装不下去,见盛知春还站在原地没动,颇有些急切地冲她招手:“你快来,休要在那里磨磨蹭蹭地,你可是不知道,近日你没来,我在这里要无聊死了……”
盛知春走上台阶,被荣华一把揽住胳膊,拐进学堂。
纸鸢和绿萼对视一眼,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今日学堂课业不多,魏昭只讲了半页书,便休了堂。
众位贵女都坐在自己的座位前,唯独少了魏琅嬅。
盛知春悄悄挪到荣华身侧,附在她耳边轻声问着:“魏四姑娘今日没来?”
“她?”荣华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还有脸来?倒是你。”
荣华手中捏着根草秆,转过身来,抱臂看着她:“她把你吓成那个样子,你竟然还要问她?”
盛知春苦笑一声,并非她想要问,只是魏昭时不时便看向她这边,让她有些不自在。
瞧着魏昭又要将目光投向她,盛知春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朝荣华行了一礼:“郡主,我要去更衣,郡主可要一同前去?”
“真是麻烦!”荣华手上逗着蛐蛐,不耐烦地摆手,“我才不要去,你自己去,莫要扰我!”
盛知春垂下眼眸,道了声是,从侧门离开学堂。
她并不是想要更衣,只想找个地方躲开魏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