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211)+番外
N环抱着手臂嗤笑了一声:“所以你混到今天也就当个妖精之王,做不了一方枭雄。”
“给你个简单的提示好了——”
“还记得圣殿的‘大清洗’吗?还记得你亲爱的堂弟为何以暴君之名,杀死大量的贵族?”
“‘旧的秩序是腐烂的,应当被更替的。’”罗安在背一句他读过的诗,他在流浪处也做过类似的事。
“‘那就将旧秩序砸烂吧,焚毁吧,如此,新秩序才能在旧日的灰烬上诞生。’”
“有奖竞猜。”朝辞弹了下卷动不止的骨剑,“是谁有化身千面?”
“是谁在焚毁旧日的秩序?”
“管事。”巴尔德忽然冷不丁地蹦出一个词,“朝府的管事。”
“迎接飞升的老祖,按礼仪来说,应当派出最得力、最有经验的人或管事人,但朝府派来迎接的却是一个年轻面孔。”
多么熟悉的情况,简直像是光明圣殿的异域版本。
曾经实施过大清洗的人最容易辨别新秩序的特征,他在刚来朝府时就怀疑过,朝府是不是曾被朝辞血洗过一次,所以管事和仆从们才那么惧怕朝辞。
系统嘶哈有声地扒在康柯耳边快速低语:【死猫!就是死猫!他刚进院的时候,告示牌上的代称半秒换一次,换了那么多个不重样的!】
他紧跟着又纳闷:【——但他现在应该干不了坏事了吧?他脖子上有戒律呢?】
“吧嗒。”
很轻地搭扣错开声,朝辞勾着垂落的银链晃了晃:“但也不是没人能解,对吧?”
第92章
西风卷着雪,从断壁残垣间刮过。
员工们茫然地瞪视朝辞,大脑还有点跟不上事情发展的速度。
“不是……”雷文的大脑卡顿得最厉害,倒不是思维的问题,而是感性影响了理性的正常运作,“你怎么……”
N和巴尔德这些人很难说,但雷文是真把疗养院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看待的。对于后续来的朝辞、包括巴尔德等人,他始终怀揣着一种,对待重组家庭新收养的养兄弟的态度。
他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各有各的难搞,时常会发生冲突。
但这难道不正常吗?兄弟多的家庭不都是这样吗?
如果是和敌人相处,谁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抛开自己巫妖王、元帅之类的身份,如同幼稚的孩童一样在地上翻滚互殴?
朝辞明明是剑仙,哪怕不使用任何力量,也该能够凭拳脚功夫轻易放倒院里的绝大数人,为什么朝辞却从来不?
当朝辞像狡黠的猫咪一样穿梭、混迹在人群中时,那双浅色的眸子中盈着的愉快,难道是虚假的吗?
他这样茫然,想要质问,可张嘴又想:
他凭什么质问?
朝辞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下,骤然散成一捧新雪,随着风漫卷向四面八方。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不在此处,仅留下一道幻影,如今随风飘散。
雷文还立在原地。
仔细回想,院长的确从来不曾有过什么怀柔的举动。
没有休息日的加班、简陋得根本就是牢房的居住环境、受制于人的戒律……
有多少像他们这样踩着鲜血与骸骨前行的人会乐于留下,而不是投奔和自己臭味相投、还能帮他们解开戒律的熵增?
他选择留下,是因为康柯的确帮助他完成了蜕变。而且他或多或少有点自我厌弃、自我惩罚的倾向。
那朝辞呢?
……其他人呢?
他的心脏为这个念头重重地跳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他已下意识地挨近康柯,目光沉默而挣扎地扫向周围的同事。
“?”巴尔德第一个注意到雷文的异样,“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会去投奔一个想毁灭宇宙的反派吗?”
N嗤笑:“难说。你的手段也没有正派到哪去吧?”
“只要不是疯子,谁都不可能投奔熵增。”罗安散漫地逗弄着指尖的微型机器蜘蛛,“支持那种想毁灭宇宙的反派有什么好处?想看自己的宇宙被当成烟花炸了?”
罗安的这个切入点很犀利,雷文愣了一下,顿觉有理。
不管是N还是巴尔德、卡兹米尔,谁都不可能想让自己的世界崩塌。
朝辞投奔敌人,难道是想吗?
“不。他应该是有自己想做的事,但这件事继续留在疗养院、带着戒律,无法完成。”
巴尔德很快推敲出最合理的解释:
“他想要建立的新秩序还没有建成,而令九州陷于战乱中,显然是戒律、院长所不允许的,所以他需要摆脱戒律,才能继续完成自己布好的棋局。”
【他想建立什么秩序?】系统觉得能为了建立新秩序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朝辞已经够疯了,【联邦?共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哪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呢?说不准,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个问题?】
系统滴溜溜打转,像个孩子离家出走,焦头烂额的妈,而全程一言不发的康柯就是那个在家庭教育中隐身的爸:
【院长你说句话啊,你……诶,机动队发来了消息?】
和员工们心境截然不同、还在琢磨这个“底”要怎么“兜”的康柯闻声抽回注意力,拖出光屏:
“——他们找到雅威了。”
·
和员工们不同,朝辞在干这票大的之前,是特意找康柯报备过的——虽然也就提前报备了可能不到五分钟吧。
但这报备有效地避免了康柯早在工作中养成的“同伴背刺——埋下杀手”的应对模式,在看见朝辞跳反的瞬间,康柯就想起几分钟前,朝辞才提及的“我有一个计划”、“能为他兜底到什么程度”,因此他迅速拼凑出了朝辞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