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220)+番外
“——就照这么做!”
“朝辞,你去研究所申领二分之一的熵增种子,佯装对九州发动总袭击,你——”
他用眼神示意副官:“去申领剩下的种子。等到疗养院的人因为朝辞的袭击全员出动,你再散播种子,加速催化。”
声东击西。简单却有效的做法,
虽然投入的是一样的兵力,但因为两个分队出兵的时间差,会令敌人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第一波进入战场的正面队伍上,而暂时忽略了还有另一支队伍也在搞事。
如果敌人不是疗养院,康柯高低得称赞几句,毕竟以熵增混乱的脑回路,能想出如此正常有条理的计划,真是太不容易了……但可惜敌人是疗养院。
而现在他要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给院里去信提醒?
——感觉不太需要。
这个计划虽然巧妙,但只要识破,以院里的人手足够摆平。
——问题就是能不能识破?
肯定能识破吧?
罗曼大陆上的朱丽叶、艾隆帝国的卡兹米尔,都是优秀的黑心战术师。
更别提院里现在还有一个约瑟夫,哪怕全员没大脑,有个卡兹米尔在,约瑟夫也一定会主动运用预视的能力,帮忙窥伺战局……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大片弹幕淹没光屏,反复思考这些问题,很难抑制心底的焦虑。
而让这份持续的唯一缘由,就只是难以抑制的掌控欲。
好在漫长的人生也塑造出了他很会掩饰的演技,熵增并未发现他内心的坐立难安。
后续的会议十分顺利,结束时熵增因工作被手下召唤走,让康柯得以清静地独自回到办公室,而不用继续忍受对方的骚操作。
演戏演全套,康柯一路捧着番剧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房门,他抬起头——
“——!”
眼前骤然一黑。
他被一股巨力扼住咽喉抵在门上,重如叠沙的布料垂落在脸上,阻塞住张开的试图呼吸的口鼻,门板被他的后背撞出一声重重的声响。
“……嗬……”康柯的手强掰开对方的虎口,“咳!咳咳,你发什么疯?!”
那些溪水似的、温凉的布料滑落下来,他在呛咳中对上一张因恼火和妒忌而微微扭曲的脸。
“……”康柯的目光倏然定住了。
几秒后,视线一寸寸逡巡过对方平日里绝不会蹙得如此失态的眉宇、将恼火表现得如此外露的眼眸,还有鼻侧因愤恼而小小皱起的那片皮肤,抿得发白、用力下撇的唇。
寰无比清晰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脸上浮现愉悦和餍足的情绪,就仿佛当初的他如何欣赏自己的半身被自己轻易牵动情绪。
周围深黑红色的墙壁仍然静默的、不规律地凸起又凹陷。
房间内光线暗淡,一切都笼罩在古怪与寂静的蒙版中。
两双无比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眼眸静默又对峙般的对视着,像镜子的两端,彼此映照出对方眼中的傲慢、征服欲、不甘示弱、占有欲、掌控欲……
惯会掩饰的人也会在镜子面前放下伪装,对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展露最真实的、最恶劣的自我。
三分钟前无处缓解的焦躁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康柯在一片安静中勾起寰的银链:“这不是我的身体。”
他的声音很轻,和呼吸一起缠绕在咫尺的距离之间。
寰的拇指压着康柯的喉结摩挲:“那就让我亲吻你的灵魂。”
第97章
窗外有红光一纵而逝,被像素玻璃切割成迪斯科球一样昏暗的光斑,从空无人坐的书桌、他们的脸上流淌而过。
康柯脱下14580的躯壳,就像慢条斯理地褪去衣服。
寰有那么一瞬间弄不清楚,充斥在眼前这间狭小房间中的迷幻又暧昧的氛围,究竟是对方有意为之,还是因为自己戴上了有色的滤镜。
“咚——”
门响的声音,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被扫落地的声音。
也可能只是一些幻觉,因为不存在的心跳正撞击鼓膜。
他们的唇碰撞在一起,没人能说清这究竟是一个吻,还是野兽间的征伐撕咬。
箍在彼此要害上的手因情绪的浪潮而失去对力量的把控,令两道本不需要氧气的灵魂产生窒息般的幻觉。
“这不是……熵增刚刚亲吻的方式。”康柯含混地说,右手攥着寰颈后冰冷的银链,可以将人扯开,但手指只是鼓励似的按在寰的脑后。
寰抵着康柯咽喉的拇指揉着指腹下这一小块喉骨:“我是你的半身,难道不该索要得更多?”
在室内流转的光斑忽地碎了,像被击碎的风度和伪装。
它们旋成一团扭曲的漩涡,和屋内映照它们的人一起,逐渐陷在潮湿的、粗暴的、原始的纠缠中。
电子钟发出几次滴滴的警告,被扫落至地面的光屏还在播放着纯洁热血的少年漫。
无人理睬。
直至窗上的玻璃从斑斓的像素,重新碎成雨幕般的窗纸,在彼此身上宣泄完所有掌控与欲望的野兽才先后穿回斯文人的衣服:
“——我同朝辞碰过头了。”
寰只穿了中衣,侧卧着悬浮在空中。
玻璃洒入室内的光斑,从他新雪般铺散开的长发上流淌而过,最终栖息在薄薄的布料搭起的、欲掩欲露的阴影下,徜徉在肌肉的起伏与轮廓间。
他的魂体浸着一层晶莹的细汗,引得康柯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才慢吞吞地问:“他有什么打算?”
寰支起身,一点一点理顺衣物,将肌肤遮掩在布料下:
“他说,九州那边,他已经留好了后手。只要院里的同事能想到去找羌古,那就算是呆瓜也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