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柏林(88)
毕竟小年虽胖,可身手依旧矫健,上下楼梯轻轻松松灵活的像极了一颗滚动的皮球。更不用说,跳起来开门,这于小年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之前在家开远程会议时,小年就有一次开了门跳到他的桌上,明晃晃地在摄像头面前走了一圈。
等林户意识到走进书房时,小年早已得逞地趴在电脑键盘上,和满脸愠色的柏梵对峙着。
柏梵面色阴沉,眉宇间凝聚着时刻都要失控的怒火,语气冷漠无波澜地说,“是你让它进来的?”
若不是看在林户的份上,小年早已被他送走了。可林户此举未免太过分,难以容忍。
“不是。”林户解释,“刚才他还在楼下的,可能是好奇就进来了。”
“它自己进来的?你是说?”柏梵明说,“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任由它进屋,任由它上床。”
“不是的。”林户试图解释。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有第二次吗?”
林户点头,“但这一次确实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上一次就是故意的?柏梵见他委屈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这么的理直气壮,气恼地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它自己开的门?自己进来的?”
“…可能是的。”林户瞥了眼小年,弱弱地说,“小年很聪明的,你多看看它就……”
又来。
柏梵都快听厌了。而林户的每一举动似乎总是在无意间唤起他对柏柏的回忆,即便那些回忆是美好。
“够了。”柏梵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指着桌上舒服到翻肚皮的小年说,“把它送走。”
克制自己过往的回忆,柏梵抗拒地低声重复,嗓音沙哑,“我不喜欢它,我不能喜欢它,也不要喜欢它……”
脸上的愠色顿然转变成了惶恐,他喃喃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与此同时视线也跟着闪躲,逃避地要离开。
“柏梵。”林户抓住他的手,叫住他。
这是仅有一次他看到清醒的柏梵失态的样子——他极力地在克制自己,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压下过去的阴影。
但还是被林户敏锐地察觉,也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你是害怕喜欢它吗?”握着他的手,林户问,“是害怕他会离开你?”
柏梵没说话,也没回身看他。
看着他的背影,林户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紧紧地将他握住,柔声地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抗拒,但换一种方式想,我们之所以感到悲伤那说明它一定是很美好,很珍贵才值得我们难过,难道不是吗?”
被握的手心发热,柏梵一时间脑子变得混乱,只听进了寥寥几字。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冷冷地说,“把它带下去。”说罢,便抽了手离开了书房。
对于林户说的一番话他不置可否,但也并没有不为所动,至少他还是选择让小年留下来了,林户安慰地想,事情总要慢慢来。
只是现在,“慢慢来”三个字对林户而言未免有些讽刺。
柏梵走下楼时,一楼昏暗又冷,没开灯也没开空调。他拿出手机想要给林户打电话。
拨通间隙,他把全部的灯和空调都打开,环顾四周找安分了一下午的小年。
屋内空荡荡又静悄悄,小年竟没在。他突然紧张了起来,与此同时林户的电话也没接,听筒里播放的是机械又无情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作罢,柏梵绕了各个屋子又看了一圈,没有回应。手中的电话也一直占线,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机械的女声在说话。
“请您稍后再拨……”
到底去哪儿了?
紧张之余,他突然萌生出一个荒谬但也不无可能的念头——难道林户是带着小年跑了?去找别的金主了?
所以他今天才摆出这幅模样来,真是别有用心,柏梵轻哼一声坐回沙发,无端的烦躁令他坐立难安,视线一直停留未拨通的手机界面。
林户带小年回来时,屋内敞亮暖和。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中央的柏梵八风不动地坐着,见他来了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怎么过来这么晚?”柏梵说。
六点缺一刻钟。
林户把刚打包的饭菜搁置玄关处的桌上,俯下身边给小年擦脚边说,“顺路去餐厅买了些菜。”
柏梵嗯了一声,站起身有些怀疑地问,“那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数个未接电话,林户解释,“对不起,柏总,刚才在开车,手机也静音了没有听到。”
“哦。”柏梵看他认真解释的样子,忽而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简直离谱,林户怎么会愚蠢到放弃钱呢。
“下次别把手机静音。”他叮嘱道。
林户点头回,“好的柏总。”
凌晨,柏梵意外发现今夜并非往日漫长。甚至可谓是短暂,叫人来不及回味,就已是三点多钟。
碍于上午有重要会议,柏梵留恋地从林户身后抽了出来,肌肤贴着肌肤,林户滚烫又沾有水痕的身体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情欲引诱着柏梵。禁不住的,他俯身在锁骨处用力咬了一口。
林户吃痛地哼了一声,背部弓起的同时腰也往上动了动。
“痛?”柏梵按住他的腰,往下带了带,掌心顺着腰窝向前摸到了前处,略带戏谑地说,“难道不应该是舒服吗?”
林户的力气几近耗光,虚弱地颤了颤睫毛没有回复。
今日的柏梵相较前几次要更为用力,每一次在他以为是结束的时候他却玩味地抵得更深,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不断突破林户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