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中心论(11)
“干嘛?”
“走慢点,我腿疼。”
井垣明显不信,“你怎么回事,逗我玩呢,刚才都一声不吭。”
“可能是早上打球拉伤,我以为我能忍住…”
“行了”,井垣只好将自己比蜗牛还慢的步子放的更缓,“你怎么比我还事多。”
钟述的声音有井垣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时间沉淀过后的故事,听起来云淡风轻,又隐约能抓住一丝分辨不清的苦意,但此刻他说的是:“你也知道自己事多啊?”
“钟述?!”
“嗯。”
“闭嘴!”
“好。”
井垣没想过就现在还会有人从教学楼下来,而且走的还是初中部这边的楼梯。
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名字会成为几人口中的主角。
总算让他逮住一次背后嚼他舌根的人,而且还是个熟面孔。
“我说那井垣就是闲得蛋疼,走读就走读,还在宿舍留张床位,我就是放了下东西,他直接把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像是有什么大病。之前听他事多娇气还不觉得,现在我才知道传闻不是没有依据。”
“本来就是,他要是不来,那张空床我们还能放好些东西,他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算了,你们听他最后说的那话”,高弘变着腔调的学了一遍,引的几人发笑。
井垣和钟述在拐角停下来,隔着一面墙想听几人还会说些什么,主要是井垣想听,钟述被他牵住不能动。
季泽又说:“还有那个钟述,成绩好了不起,整天挎着张脸给谁看,拽的跟二五八万,不还是时间磨出来的。入学考不就露了怯,要我说还是陈与川厉害,天天睡觉照样能考年级第一,这才是天赋。”
“他以为自己贴上井垣就是给自己找好了路,想的也太美,井垣多少朋友,哪里轮得到他,出了这个学校以后谁还认识谁。穷酸僻壤出来的,就是目光短浅。”
不知是夜风太过,还是人言可畏,井垣觉得自己抓住的属于钟述的手腕有些凉。
如果说最开始井垣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毕竟这学校真正能让他看进眼里的人很少,他犯不着和那些个人动气,不然井垣早就被气死了。
但当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从季泽嘴里说出来又加诸在钟述身上时,井垣只觉得浑身血气都涌向一处,他第一次因为别人感受到不公正,凭什么家境可以成为一个人诋毁他人的突破口。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拿着刀往别人心窝上捅。
感受到井垣的动作,钟述紧皱眉头,低声却固执的说:“别。”
井垣用另外的手轻轻拨开人,眉目冷漠:“在这儿别动。”
“说的开心啊,几位?”,井垣不知何时倚在柱子边上,冷眼迎接三人下楼。
感应灯本来灭了,却在井垣的声里亮起,四张脸你看我,我看你,空气安静的仿佛施了咒。
李文远吞了口水,想转身抽自己一巴掌。中国人不说曹操就该刻到骨子里,再申请进入非遗。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季泽本来有些尴尬,不过转念一想,瞧井垣这模样,他就是让井垣两只手井垣又能怎样。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个人,胆子顿时就大了,而且他说的又是实话。
“看来我态度还是太好,昨天就该直接给你们呼脸上”,井垣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说:“把自己摘得有多干净,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但本质还是臭虫,说那么多,不就是因为嫉妒?”
“家世不如我,所以刻薄;天资不如钟述,所以弯酸。”
“季泽,你也就那么点东西了,哪里来的脸在这里说别人。”
“钟述厉不厉害,有没有天赋你们说了不算,有眼睛的人自己会分辨,由得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井垣语文考的高不是没有理由,他就是能从原始的内容里提炼出最核心的东西,然后覆上尖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那些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东西被不留余地的戳破,剩下的便只能是鱼死网破。
“你他妈找死!”,季泽再维持不住表情。
井垣余光瞥见什么,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调说了句:“别动!”,仿佛听这话的人违背他的意愿,就会永远失去某些东西。
钟述本来担心井垣吃亏,纠结过后还是打算露面。不过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季泽还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冷笑一声抬手就朝井垣挥过去,凌厉的拳风擦过耳畔,可想而知如果没躲过去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一片没有摄像头,井垣来的时候看过。他嘴角渐渐勾起些弧度,当着李文远和高弘的面将季泽收拾的服服帖帖。
杨女士给井垣不知道报了多少兴趣班,武术他更是从小学到大,就是怕自己会受欺负,现在用来自保就刚刚好。
李文远下巴直接快掉地上,像是想不明白井垣看起来这么弱鸡的人竟然这么能打,和他那堪比花瓶的脸简直不在一个维度。
井垣说:“今晚是你们理亏,还是季泽先动的手,该怎么做想想清楚。还有,以后再让我听见,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空气安静的不像话,井垣挑眉:“不想走?”
李文远和高弘赶紧扶着季泽离开原地,走在路上跟见鬼了一样。
井垣走回去背靠墙边,钟述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出了气,他心里还是有些烦躁。
钟述现在的神情也是,井垣莫名不爽,他的不爽直接表现在脸上,两人关系因为这件事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你在生我气?”,井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