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伴之看不惯义父,我带义母离家出走!(14)+番外
她感到奇怪,而更奇怪的是,周围邻居看她的目光也变了,带着几分忌惮和惊恐。
她便让秋娟去打听,这才知道西北军营前一阵发生过哗变。
原来丈夫这三个月去了西北,跟着他的顶头上司冯旅长抢地盘。
西北驻军原有个旧督军,底下有个得力干将,很得当地驻军的军心。
他们试探了收买不得,为了扎稳脚跟,便摆了一场鸿门宴,设下埋伏,摔杯为号,用最原始的方法把这名干将袭杀了。
军中势力裂变,西北局势不稳,震动了北洋政府,于是去电问责原督军。
据说三番五次遭受北洋政府的申饬后,原督军精神崩溃,生吞鸦片自杀了。
说是自杀,但谁又知是不是暗杀呢?
只不过众所周知,冯旅长和他的徐参谋一箭双雕,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在西北站稳了脚跟。
那些不听话的异己势力或被弹压,或流亡,离开了西北。
老徐居功至伟,已然成为新督军的冯将军当下升了老徐的职,接下来他们的重心就要从湘西转到西北了。
毓华主动找到老徐,“你把警卫员都撤了吧,还有,车也开走吧。”
“为什么?”
“不要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至于西北,我不想去,就替你镇守后方吧。”
老徐盯着她,是不是听到关于他的风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摇摇头:“你平步青云,可喜可贺。我不过是习惯了小城的普通生活,不愿轻易再挪地方。”
“你可知,树挪死,人挪活。我高升了,你自然也跟着享福。”
她抬头看向他:“可还记得入门时你曾答应我,三年一到让我来去自由。”
“当然记得,可你已经做了选择,现在你就是我的五姨太。”他上前一步,阴鸷的眼神里烧着一把幽幽的冷火,“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徐家留种,明白吗?”
她被这把阴火烧得浑身颤栗起来,艰涩地吐字:“留了种就能走吗?”
老徐捏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拽到跟前,端详她的神情。
她的睫毛快速扇动,像一只扑到灯芯挣扎扇翅的蛾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雀竟能翻出他掌心,飞到他捉不到的角落,还妄想飞出他的庭院。
“没错。”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如我们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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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起来,当老徐再问毓华时,她只是默默坐在床脚收拾被褥,表示自己早已习惯了常德的生活,若他一定要她跟着走,她自然无力反对。
老徐看着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瞬间没了耐性,起身走了。
后来便命人撤掉了警卫,也撤走了那辆福特敞篷车。
渐渐的和他之间就没了通讯。
邻居看她的目光从忌惮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审视。
这样的日子陆陆续续持续了两年,后来隐约听说老徐在西北军营那边军功赫赫之余,似乎还纳了个新姨太。
她心里毫无波澜,反而还松了口气。
想着终于有别人能帮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祝他得偿所愿吧。
倒是秋娟把姑爷痛骂了一通,说本以为姑爷是个与众不同的,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长同一个花花肠子。问她,小姐你怎么不生气?
她摇摇头,因为她知道,那个因丈夫的一句表扬会飘上云霄,又或因他的一个冷眼心情如坠谷底的简毓华已经不见了。
分开就分开。
即便失去他的荫庇和保护,她也打算靠自己的双手撑下去试试。
毕竟这两年书读多了,时常会写些小说散文之类的给书刊投稿,十回中虽说只中过一两回,但偶尔刊登的那几篇也给她一些信心。
若不能当个文学创作者,那么去报刊杂志当记者编辑,也可以试试。
或许薪水微薄,不能再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但养活自己和常欢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当老徐两年后忽然现身,让她跟自己去西北时,最初她一口回绝。
“我去了,那个女人怎么办?”
那个女人,指的是老徐这两年在西北新纳的第六房姨太,凌有喜。
“你说有喜啊……”老徐声音只低沉了一下子,很快高扬起来,“这个婆娘倘敢再出现在我跟前,老子一枪崩了她!”
原来这凌有喜最初入老徐家门,是有了身孕,入门后才发现怀的是空气。
而她又很快露出贪婪相,霸着徐夫人的身份不肯走。
最后是凑了两箱银元,软硬兼施打发走的。
毓华有些意外,丈夫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有的是铁腕手段,怎么也会被拿捏。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老徐倒是坦然。
“所以去西北,是要我配合你表演一出妻贤子孝的大戏吗?”
“不,是为了我们的新生。”
老徐说,这两年走了岔路,他们本该有幸福生活。
主说凡人皆有罪,但主也会宽恕人的罪,只要虔心改过,我们都能踏入我们梦寐以求的理想世界。
老徐说这话时,眼中莹莹若有光,特别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眼。
“毓华,你知道吗?我仔细考虑过我们的未来。这辈子如果我命中注定子女福薄,能有你和常欢,也算另一种福气。”
神情不似有伪。两年不见,他的脸颊瘦削下去,眼角下垂之势更显厉害,两只眼袋也薄薄凸起,显然被折磨得够呛。
他叹口气,说我老徐并不是个贪色之人,没想到却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温暖笃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