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不二之臣(86)
谢砚迟失笑。
两人没有走多远,到一处小亭便停下了,宋倾韫坐在亭边一角,谢砚迟准备好工具就开始动笔。
尽管这身衣裳将宋倾韫显得臃肿,她的脸还是很好看,白里透红的,眼睛又大又明亮,一身白衣配上半开半拢的靛蓝色大氅,绝非俗物。
谢砚迟画得认真,宋倾韫前面都不敢动,等差不多定型时,宋倾韫才拿着一本书在读。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砚迟终于画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地方要补充,他便让宋倾韫起身走走。
宋倾韫直接就到谢砚迟身边,她倾身去看谢砚迟的画。
谢砚迟感觉宋倾韫离他太近了,差点手抖毁了一整副画。
“谢砚迟,画得不错,我很喜欢。”宋倾韫还没有意识到,她几乎是贴在谢砚迟耳边说话。
谢砚迟不好意思地侧身道:“公主,你离我太近,我作画拿笔不稳。”
“哈哈。”宋倾韫笑着直起身子道,“你竟然不会临危不乱,是我太红颜祸水了嘛,为了我的画,我还是离远一些好。”
月白与青芽也偷偷捂嘴笑起来。
谢砚迟似乎无可奈何地道:“美色当前坐怀不乱的是真英雄,可惜我不是。”
宋倾韫挑眉,她喜欢谢砚迟这句话。
又过了许久,谢砚迟的一幅画终于完成,画纸上的笔墨还未干,整幅画色彩还不太匀称,但没关系,宋倾韫在旁边充满期待,现在怎么也该贴近看看了。
谢砚迟退至一边,宋倾韫坐在了谢砚迟之前坐的地方,如果说之前的画算炯炯有神,那现在可以说入木三分。
宋倾韫的美全部被谢砚迟完美体现出来,就连稍微臃肿的身姿也被谢砚迟美化,毫不夸张地说,这画宋倾韫想带进棺材陪葬。
“谢砚迟,这画是送给我了吧。”宋倾韫道,想带进棺材,那就得先拿在手里。
“自然。”谢砚迟嘴角微微上扬,“若公主喜欢,以后每月我都为公主做一幅画。”
“那倒不必,这画一副就够,再多我怕每日欣赏不来,到时候也不知该带哪一副画入棺。”宋倾韫道,她不贪心。
“入棺?”谢砚迟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复述一遍道。
宋倾韫确定地点头,“喜欢的东西死了之后也带在身边不是很好。”
“呸呸呸,公主说什么呢,死字不吉利。”青芽道。
月白也道:“对啊,公主会长命百岁的。”
宋倾韫耸肩道:“长命百岁还是会死,不用太在意,你说是吧。”她看向谢砚迟。
谢砚迟却没有认同宋倾韫,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道:“公主确实不应该说。”
宋倾韫没想到他们这么反感死这个字,“行,听你们的。”
几人坐着等画上的笔墨被风吹干,接着便原路返回。
但刚到院门口,几人就看见容风柔和几个僧人压着一个老僧人过来。
“叔母,这是怎么了?”宋倾韫问。
容风柔道:“这个僧人偷拿了你院中的东西,我压他过来向你请罪。”
宋倾韫看向那个老僧人,他之前确实来过院中,还问宋倾韫需不需要解惑,宋倾韫不怎么迷信,两人没聊多久老僧人就走了。
“他偷拿了什么?”
容风柔让其他僧人将老僧人偷得东西拿出来,整整有一大包,全是一些值钱的物件。
月白看着那些东西道:“我说这几日到处都找不到这些东西,原来是被偷了。”
容风柔道:“公主想如何处置,这个老头以前就偷过香客的东西,但老住持念他年迈才没有将他赶出寺门,没想到他又偷。”
在佛家偷是大忌,如果不是与他同住的僧人发现,他不知还会偷多少东西。
老僧人哭喊道:“公主饶命啊,你有的是钱,我只是拿了几件小玩意,构不成影响的。”
“哦!我有钱所以你偷就是对的。”宋倾韫讨厌这种说法,就感觉她活该一般。
老僧人道:“不对,我知道错了。”
其他僧人看不惯老僧人这幅模样了,其中一个道:“公主,你别信他的,上次他被老住持抓到就是这般求饶,才让老住持放过他。”
宋倾韫点头,她才不会心软,“拾玖,打断他的手,等冬天一过就将他丢出寺门。”
老僧人似乎没有想到宋倾韫这么狠,他眼泪直流,自己主动跪下道:“公主,我真的知错了,求公主放过我。”
宋倾韫没有说话,拾玖和侍卫将老僧人提起就走,去别处完成这件事。
听到老僧人连续不断的叫喊声,僧人们都闭眼双手合十。
虽然佛家讲究慈悲,但他们对宋倾韫的做法并没有疑问。
容风柔也赞成宋倾韫如此处置,有时候过于柔软不是好事。
这个冬季过得很漫长,山中积雪久而不退,四处白茫茫一片。
以前在宫中宋倾韫见过很深的积雪,只是这里的积雪更厚,虽然寺中每日有人清扫,但大家都很少出门,出门也是走大路,那些小路要是一不留神一脚踩下去雪估计就没过膝盖。
过年时,宋倾韫也没有离开寺庙,陆家人本来想来这边过年,但陆渊还有官职在身,很多东西需要打点,陆苗也要在陆府撑门户,便没能过来。
谢砚迟大年前两日回去了一趟,到三十这一日,他在寺庙与宋倾韫一起过年。
宋倾韫说过不需要谢砚迟留下,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谢砚迟有家不回,但谢砚迟硬要留下她也没有办法。
当日夜里,便是他们两一起用膳,而容风柔跟着寺中的僧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