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44)
林烬轻促地笑了一声,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问他去。”
叶安扭过头,屋角那边快速缩回一个脑袋,一小片明黄衣摆摇晃在深红墙边,被风吹得一撩一撩的,极为显眼。
林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说的干脆,走得更干脆。
完全没看到叶安呆住的脸。
此时太阳偏西,林烬去了李府,走进太傅卧房,虞幼文正和长随一起,在给太傅喂药。
他坐在床沿,接替长随的位置,扶着仍旧昏迷的太傅:“已经下狱了。”
虞幼文似是没听见他说的,捏着帕子,擦拭老师唇角的药汤。
许久,他才轻轻嗯了声。
有人在身边撑腰,就是比一个人好,可现在老师生死未明,他实在没余力说这些。
给太傅喂完药,林烬拉着他的手:“你去歇会儿,今晚我来守着。”
虞幼文不说话,那指尖就在他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挠。
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林烬说:“别让我担心,睡不着靠一会儿也行。”
虞幼文抬眸看他,一双眼红彤彤的,正要说话,那边门开了,是太傅的长随。
“林将军,崔大人,陛下来了。”
虞幼文森然冷笑,哑着嗓子道:“他还敢来。”
他倏地起身,身形摇晃了一下,才搭着林烬的手站稳,便气势汹汹往外走。
林烬忙叫长随在床边照应着,急匆匆追了出去,生怕他吃亏。
到了外头堂上,只见叶安抱着一摞木匣,站在虞景纯身后,府中侍从正在给虞景纯奉茶。
“出去。”虞幼文对侍从道。
侍从连忙躬身领命,虞幼文扭过头,望向林烬:“你也出去。”
林烬知道他憋着气,当着自己的面,不太好发作。
他轻声道:“我就在屋外,有事你喊我。”
虞幼文点了头,瞧了眼放置木匣的叶安,想了想,还是没赶人。
“文鸢呐,我带了些药材,”虞景纯有些想他,又有些怕他。
指了指那一摞木匣,他怯怯地说:“给老师调养身子。”
话落,他往叶安身边挪了挪。
第120章 就连发火,都不敢大声
虞幼文凝视着他,沉声道:“你若真心里有愧,就亲自去将人处决了,给老师报仇。”
虞景纯不接这话:“老师可还好,王太医怎么说?”
虞幼文缓缓走过去,一靠近,扬起手扇过去,叶安不敢拦,眼疾手快拉开虞景纯,自己受了。
一只细长的白手,力度软绵绵的,却着实叫人没脸。
叶安都不好意思抬头:“崔大人,您先息怒,有话好好说。”
虞景纯躲在他身后,扒着叶安的肩,凑近看他的脸,有些心疼。
“就是,好好说话,动手做甚。”
他理亏,就连发火,都不敢大声。
听出他的心疼,虞幼文的眉头动了动:“王太医入宫许久,你不问他,现在才想起关心老师。”
虞景纯知道是为何挨打了。
也不是解释,有点较劲的意思,他小声说:“林烬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抓了允安,我也是一时没顾得上。”
啪!虞幼文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回打着了,串葫芦娃似的,从虞景纯脸上扇到叶安脸上。
虞景纯咬着腮帮子,脑袋缩回叶安肩后,涨红着脸大声嚷嚷:
“你脾气怎么愈发坏了。”
虞幼文神色冷峻:“照我以往的脾气,上次就不该放他一命!”
“你为了允安这样心胸狭窄、手段恶毒之人,居然忽略为你传道授业的恩师,你还有脸说我脾气坏!”
虞景纯心头火起,怒道:“事情已然发生了,朕早问晚问又有什么影响,”
“他在勤政殿命人当庭掌掴允安,又联合诸多朝臣威逼于朕,何曾当朕是他学生!”
“也对,他本就是你诓骗来的,教我只是顺带,”
他越说越委屈,见虞幼文气得喘息急促,也不顾叶安在面前,恶狠狠地补刀:
“这帝师头衔名不正言不顺,你不上位,他也担不起!”
虞幼文的脸唰地一下惨白,而后渐渐变青,身形摇摇欲坠。
“文鸢!”
虞景纯惊着了,大喊着跳出来,牢牢地把人扶稳。
林烬听见喊声,迅速推门窜进来,一使劲把虞景纯推开,蛮横地从他臂弯里抢过人。
他推得那样准,虞景纯直接掉到了叶安怀里。
他站直了,蹙眉望着崔文鸢,听见他破碎地说:
“我就怕你这样想,才由着你胡闹,”虞幼文的脸狰狞起来,控诉地瞪着虞景纯,“你果真疑我。”
他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像夏夜里的微风,却全然不是因为虚弱。
虞景纯揪着他的衣袖,慌忙摇头:“不、不是的,我……”
虞幼文使劲拽回袖子:“允安费心设局,是想用张弛牵扯我,”
“现在想想,我就不该拦,合该把事情闹大,闹得众人皆知,顺理成章背了这罪名,你才安心罢。”
虞景纯屏着鼻息看他:“不是的,我从没疑你,我怎么可能疑你。”
虞幼文倚着林烬的手,边往门边走边说:
“陛下不用担心,明日微臣便递交辞呈,不留下碍你的眼。”
虞景纯追着他,见他越走越快,在灯笼昏光中脚步跌撞,心脏像被攥住了一般。
突然,他冲虞幼文喊了一句:“因为这本该就是你的!”
“闭嘴!”虞幼文倏地转回头,蹙着眉瞪他。
虞景纯捞着衣摆,狼狈地跑上前:“因为我觉得抢了你的,所以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