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77)
辛捷那么高大的汉子,此时红了眼,执拗地说:“年尾总是要回京述职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烬知道他哪边都舍不得:“你留在京中,还能顺便帮我照顾他。”
听他这样说,辛捷不好再执意跟去,说话间,路边有个中年男人摔了一跤,背筐里的大石头“咚”一声砸在地上。
动静还挺大,那人像受了伤,躺在地上嚎叫,半天没爬起来。
林烬正要下马,辛捷快速跃下,跑过去将人扶起。
林烬握着缰绳等在原地,那男人的胳膊怪异垂着,应是摔脱臼了。
这在军营连伤都算不上,辛捷三两下就给人接好。
片刻后,辛捷折返,很有趣地说:“那人还怪好心的,说带我去背石头赚钱。”
他为讨好林扶荣他爹,有空就去他家劈柴担水。
此刻没穿官服,就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那老百姓没认出来。
林烬把缰绳丢过去,懒得理他,策马走了。
辛捷跟在后头:“京中的人就是舒坦,背个石头还能挣恁多钱。”
他眼珠子一转,惊喜地说:“将军,漠北那批老兵可以安排到这来啊,比阿荣的差事都不差什么了。”
“扶荣俸禄那么少?”
辛捷说:“不少了,有九十石呢。”
林烬稍一思忖,调转马头,远远跟在背着竹筐的老百姓身后。
转过荷园,没走多远,就看到十几个人围着一座小院,边骂边往里扔石头。
辛捷很惊讶:“嗬!钱是这么挣得吗,”他策马过去,大声喝道,“给我住了!”
众人回头,被林烬的绯红官服唬了一跳,怯怯地停了手。
林烬靠近了些,视线越过低矮的院墙,看见里头木门紧闭着,隐隐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他担心有人出事,刚打算踩着马鞍翻进院内,一个青袍文官从街角直直冲来。
“袁大人。”林烬认出他。
袁柏听说有人砸他家门,脸色都吓白了,见林烬在这,突然就放了心。
他扶正官帽,气喘吁吁地拱手:“下官见过节度使。”
门里听到这话音,立即喊起来:“老爷,你可回来了!”
袁柏的夫人孩子都安然无恙,那两个护卫很机灵,刚察觉不对劲,就找人去报案,又将妇孺藏在屋内。
他们不好向百姓动刀,只抵着门,在屋外守着,等顺天府的衙役来解决。
辛捷问了一圈,发现这群老百姓是见报酬丰厚,背着石头就来了,连院中住的是谁都不清楚。
如此简陋的院子,隔墙还听得见鸡叫,谁能想到住的是个官呢。
平民侮辱袭击官员是要枭首流放的,这群人被衙役围着,吓坏了,跪在地上喊冤求饶。
家人没事,袁柏不想揪着不放,真要他砍了这十余人的脑袋,他也下不去手。
可林烬在这,镇压械斗归京营管。
虽说事情出在他家中,可对方官职比他高,他也不太好开口做主。
林烬瞧了他两眼,淡淡地说:“袁大人家眷未有损伤,这些人亦不是主犯,”
“依本官看,训斥服役便可,待查清背后主犯,再依律严惩,你觉得如何?”
袁柏自然不会反对,连声应是。
辛捷打发走顺天府衙役,将众人狠狠喝斥一顿,又罚他们去军营服役一个月。
事情了结清楚,林烬却没走的意思,像木头似的站在大门边。
这人好没趣,袁柏心想,他还急着回公房办差呢。
略等了片刻,他说:“屋中简陋,节度使若不嫌弃,便进来喝杯热茶吧。”
林烬点个头进屋,屋内有个小男孩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纸哭得很厉害。
小孩见他爹来了,涨红着脸跑过来,举着宣纸委屈地说:“爹爹,那些人扔石头,我一害怕,就把字帖抓破了。”
袁柏很耐心地安抚:“改日爹再去问你崔叔父要,忱儿先出去玩会。”
袁夫人端着木托盘进来,放下茶壶杯盏,牵着孩子走了。
待屋中只剩两人,林烬说:“令郎向学之心难能可贵,袁大人不如这就进宫,去找文鸢要字帖。”
这像个命令。
袁柏却习以为常,他在榆林和武将打惯了交道,了解这群人的说话习性。
他也不废话,很干脆地说:“林将军有事请直言。”
林烬抿唇沉默,太露骨的话不好带,写信又怕事情败露。
若事情闹开,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虞幼文要怎么办,他还要在京中生活,不能叫人说闲话。
“你帮我带句话……”林烬轻声交代,“就说我十日后启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毕竟是皇宫,不能真拿给孩子要字帖的由头进去。
袁柏回了趟吏部,整理近几日的公文带上,他到的时候,虞幼文正埋在书堆里。
偌大的屋子,成箱的书籍,就他一人在忙活。
第65章 他又犯病
虞幼文乍见他,倦乏的面色顿时精神了几分,携着入座:“可是部里有事。”
袁柏摇了头,朝他作了个揖,虞幼文忙扶着他的手:“这是何故。”
袁柏感激地说:“是谢你帮我寻护卫之事,若不是有他们二人在,今日家中怕是凶多吉少。”
袁柏不欲让他担心,只简单说了几句,便将林烬的话带到。
他端着茶喝,见虞幼文呆呆看着盛放书籍的木箱,叹了口气:
“这么多,你一人要忙到何时去,其他人呢?”
虞幼文说:“陛下让人走了。”
他起身拿了纸笔,垂首沉思须臾,轻声问:“你进来时,可有被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