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白热永恒(21)+番外
春日白昼下,他推门走入猪头酒吧昏暗的洞口,夜色如雾的幽室。
……
“我们一直在等你,西弗勒斯。”
小巴蒂率先开口,他递给斯内普一杯漂浮着可疑油脂的啤酒,而斯内普看也不看就倒进了门边的花盆里。
见到此情此景,在场所有人都放松下来,雷古勒斯将袖口的魔杖重新藏起。
“我们以为你和人勾结。”有人嘟囔了一句。
斯内普不置可否,但他坐下时弓紧了腰。
雷古勒斯伸出食指,点了点桌子。
几盏洁净到与环境割裂的金杯出现在每个人面前,金色的酒液一漾一漾。同时,说话的那个人也以更微弱的音量给斯内普道歉。
小巴蒂再次引出话题:“谁在门口?在做什么?”
“凯瑟琳·坎贝尔,”他嘴唇蠕动,“谁知道她在做什么。”
“真令人惊讶。”
小巴蒂挑眉,不着痕迹地将疑问一笔带过。
“她不是那种龟缩在某处暗暗窃听的小人,大概是在等谁吧,西弗勒斯——好了,我们这次该聊聊传送门的问题了。”
“或是密道。能攻入霍格沃茨的方式一定不止正门。”
“是的,”小巴蒂眼中划过一道璀璨如流星的血光,“我们要尽快为黑魔王打通天堑,建立通途。”
三百年前,妖精叛乱时,尚在盛时的猪头酒吧曾在腥风血雨中,通过了无数份浸透巨人和巫师鲜血的密件;而三百年后,残余的血腥吸引着十几个年轻巫师们,回到这里,为即将到来的地狱岁月铺陈伏笔。
黑暗中,雷古勒斯没有回头,他用余光目送凯瑟琳的背影消失。
铺了厚厚一层尘灰的玻璃窗上,她如一团轻雾散去。几年后,被满湖白骨爪子拖入黑暗的那一刻,他闭眼前,仍想起了凯瑟琳·坎贝尔在白昼中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仿佛是一个无色的梦的开端。
……
凯瑟琳走进邮局。
红色沙丁鱼罐头内,挤满了小巫师们。他们手里拿着信封,或是被烟火点着的破外套,急着要寄回家,让妈妈补好再寄回。
许多人不敢明说,霍格沃茨的通信系统已失去信用。
几个月前,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处处长,安德烈,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推上威森加摩。指控他的众多证据中,其一就是被中途拦截下来的,他与还在霍格沃茨的儿子的来往书信。
她预备让父亲去伦敦,问问马尔克斯那本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著作,顺便寄来这位作家的另一篇名作——在麻瓜中家喻户晓,而在巫师界无人知晓。
时局诡谲,她偶尔需要草木皆兵——其实,倘若真有人乐于细细追究凯瑟琳,她与格兰芬多男巫们的过往远比这几本书铁证如山。
在她思考的间隙,有人叫住了她。
“早上好,坎贝尔。”
凯瑟琳转头望去——磨得发白的领口,金黄色,和同样浅净的金色长发,一位赫奇帕奇女巫在晨阳下笑得光彩照人。
她不太确定对方的名字,只是曾在无意中听室友们提起过。
“早上好,海……伦斯?”
对方伸出手,凯瑟琳握上,觉得这有些太正式了。
“林顿·海因斯,叫我海因斯就可以了。”
像是把宴会上的镀金餐具挪到霍格沃茨的礼堂里,握手在同学之间是稍显老气的礼仪——对方显然对她有些误会。短暂接触后,两人分开手,并肩走到货架前。
她拾起一叠明信片,开始拙劣地寒暄:“我喜欢这些照片。”
凯瑟琳张了张嘴,试图不让气氛尴尬下去:“是啊,我也很喜欢这些……红色的巴士和电话亭。”
她掀开最上面的几张,发现在那些泛滥成灾的图案下,藏着几张截然不同的风格。
海因斯侧头看来,她瞪大双眼:“真好看!这是在哪个地区……北爱尔兰?”
她脱口而出:“……这是法国。”
“就在多佛尔海峡对面?这可真美,亲爱的,这是你的故乡。”
“哦,我们叫它加来海峡——但这里并不是我的故乡。”
食指划过金灿灿的色块,再向下,指腹停留在香气氤氲的紫色花海上,她柔声说道:
“这里有向日葵田,那边有薰衣草海,骑着骏马的男人也会被淹没……海因斯,从我们伫立的地方走到这里,要跨过一片海峡,五个大区。”
“这是哪里?”
“普罗旺斯,毗邻着地中海。”
普罗旺斯的大名在欧洲如雷贯耳。二十世纪下半叶,从法国出口的,无论是美酒,还是香水,都因普罗旺斯的标签而被捧上神龛。海因斯又惊又喜,不停翻看那几张明信片。
“你去过普罗旺斯么?”
凯瑟琳向暗处望去。
“每年夏天,巴黎都臭得像一片热气腾腾的沼泽,那是我们全家都会去普罗旺斯避暑。”
她沉浸在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用母语念出纪德的名段。
“……夏天的流逝,如此温润纯净。阳光明媚灿烂,万物都沐浴在碧蓝之中。”
……
门扉被推开,在合叶转动的罅隙间,阳光如木桶里的牛乳倾泻而入。早晨挤出的牛奶,温热而鲜活。那一刻,所有人都沐浴在甘美的夏风中。
羊皮纸和明信片装进信封内,压上一轮火漆。鼓鼓囊囊的信封落入黑暗中,她难以想象坎贝尔先生拆开时的神情。
“夏天真美好,不是么?”
凯瑟琳透过格窗向外望去,人群中,还能依稀辨认出莉莉·伊万斯娟美的红发。
海因斯靠在邮筒上,她拨开眼前的金发,好让被玻璃和人群稀释了无数遍后,却白热依旧的阳光照在眼眶上。信封一声声落地,连接而成的狂想曲中,她嘴唇翕动,终于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