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她不喜欢(231)
“可惜我们赶过去时打草惊蛇了,他们潜伏在县城内竟有千余人,现已向无名山谷逃窜,中州府兵恐难以应付,特来请求支援。”
主帐内郡主与阮戢和他的亲信围在桌前,听郡主的人和中州的传令兵带来的消息。
营帐外人马匆匆,正在排兵列阵。
这些方才郡主已经听过了,但显然在座的其他人并不知情。
且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郡主殿下还有这一层安排?”
郡主解释道:“三年前地宫一现世我们便在中州边境设下关卡严查,其头目的通缉令也发到了田间乡里,至少领头人一定逃不脱中州,那猜想他们会从内下手也不是难事。还是多亏了太守大人机智高明。”
几个赶来的中州府兵面有喜色,十分与有荣焉。
“说得对!”阮戢的下属,应该是叫做徐先锋的,是个赛张飞的燥脾气,粗嗓子喊道:“多亏当初将军看的长远,有远见啊,这些人一直被困在中州,抓到那不也是迟早的事,眼下还是赶紧商议怎么办?”
郡主看着地图,“自然是速速发兵,立即便出发吧。”
“郡主殿下。”徐先锋挤开旁边的人,凑过来。
十八一直懒散地靠在暗处,没人注意,此刻出手如电,跨一步上前,连剑带鞘拦住他。
他眼露凶光,却呵呵一笑,道:“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战场上刀光剑影,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郡主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过没回话,而是看向阮戢,“怎么?又要抢功劳了?”
“泠儿!”阮戢从方才起一直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出声令所有人出去。
他皱眉看了眼不动如山靠在阴影中的十八,上前扶住郡主的双肩,带着怜惜道:“你怎得如此想我,若是贪功,我岂会知会于你,只是我在犹豫,我不想你有闪失。”
郡主格开他的手,“来此之前我便同你说过,请自重,当下也莫要贻误战机,速速拔营吧。”
“等等!”阮戢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郡主颇不耐烦地回望过去。
阮戢死死盯着郡主披风下衣襟口半掩的一小片红印,他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又因为被拉住,衣领微微分开些许,颈窝的那个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便越发明显。
“今天下午有个谁都不认识的男人来找你,是不是?”阮戢神色不明,语速快得接近质问。
郡主神色平静道:“阮将军消息灵通,是本郡主的人,如何?”
“谁?他是谁?”阮戢声音中带着狠厉。
他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十八再度出手。
郡主拿开十八的剑,手臂脱开桎梏,道:“此事与你无关,阮将军已经成亲,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莫要招人闲话。”
“你一直同我避嫌!”阮戢看起来有些癫狂,“我以为你终身不嫁是为了辛澄,如今转投别的男人怀里,那为什么你不愿同我……”
郡主余光瞧见门前似乎有个影子,没听他说完便快步走出去。
果然有个人探头探脑,来人惊慌跪下,“奴婢为将军送盔甲战袍。”
郡主没说什么,带着十八径直向校场而去。
此处驻兵不多,阮戢带来的亲兵也不过千人,还要留人守地宫,遂下令带五百人轻车简行。
当下五百人整齐列在校场中,方才的徐先锋正在阵前讲话,大概是鼓舞士气之类。
军情紧急,中州府兵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奈何不得,便在这时郡主策马过去,高声问:“为何还不出发!”
徐先锋被打断讲话,却不能发作,拱手答道:“将军还未下令。”
郡主在阵尾,从马上取下弓箭,搭弓一箭射落他帽盔上的红缨,“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徐先锋脸颊横肉抖动,敢怒不敢言。
紧跟着阮戢赶到,见此下令斥责两句,令兵士出发。
郡主骑马押军,虽急行赶路,却仍能感受到时不时的视线。
十八神出鬼没回来,道:“郡主为何那么做,要不要我盯着那人以防报复?”
郡主解释:“我把暗卫都留给辛澄,我们没有随从,又是女子,战场上情况多变,提前在军士中立威才方便之后行事。”
无名谷外,青山生烟,已是战过几场。
中州府兵伤亡几乎过半,还是未能攻入谷中。
阮戢与郡主登上远处山头看下面的战局,带府兵的是中州府参军,也负了伤,吊着胳膊指点下面道:“此谷形似葫芦,山隘入口极狭,易守难攻,即便攻入第一道山口,后面还有一段一线天,两侧峭壁,且晨暮有雾气,寻常靠近不得。”
“从别处入谷呢?”
“两边峰峦沟壑,人行需得一月方能赶回,后勤更是送不上去。”
“负隅顽抗,我们进不得,他们也出不得,将山谷四周封锁,围困于此。”
“是,强攻无果,只得困守之策。”
郡主一路听着两人的商议,回到谷外驻扎大营,看着沙盘,突然问:“天上如何?”
阮戢闻声转过身来,眉眼温柔,关怀道:“好了,泠儿莫要忧心,这一路行军累着了吧,快回去歇着。”
郡主干脆晾着他以表态度,只看向参军。
参军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问:“殿下何解?”
此时帐中有不少将领,郡主道:“用纸鸢带上火药,或是火油,趁夜投入山谷中,使火攻计。”
四下里响起轻笑。
参军面色坚毅,摇头道:“晚上有谷风,纸鸢飞不进,且难以控制,使火药数量所需太大,很难不被发现,谷中有溪流,火油难起效果,此法可扰敌,却难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