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离开海城，也许会躲到其他城市，也许会躲到国外。”付冬树迅速道，“不久之后，警方也许就会发现我杀人的事情，甚至会找你和段家人问话——”

封宝宝面色难看起来，对于一个正在事业上升期的演员而言，这个消息无异于灭顶之灾。

“为了防止牵连你们，在你从这间办公室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之间就再无关系了。”付冬树斩钉截铁道，“我会更换所有的联系方式，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找到我。”

封宝宝张了张嘴：“小树，真的要做到这步田地吗？你刚刚不是说了没杀死对方——也许还有调解的余地呢？”

无论付冬树如何不着调、不正经、不务正业，无论付冬树如何毒舌、懒散、严厉，她永远是封宝宝这条道路上的领路人。她为封宝宝做过的事情，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多。

封宝宝不想失去付冬树。更何况，付冬树是封宝宝的经纪人，对方卷到这种杀人丑闻里，对封宝宝也会有影响。

付冬树显然看穿了封宝宝的所思所想，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杀人这件事，官方一定会瞒得死死的，只会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不会对你的职业生涯造成任何影响。”

封宝宝越发看不懂付冬树在做什么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案子，官方总是要通报的吧？怎么可能会瞒着？”

“以后你就知道了。”付冬树没有给封宝宝答疑。“时间差不多了，你留在这里太久，可是会让人起疑的。走吧，宝宝。”

封宝宝站起身来，沉默地望着付冬树，忽然道：“小宝很想你，一直闹着要见你。”

付冬树一愣，随即笑了：“这就不必了。小孩子的喜欢就像青春痘一样，很快就会消退的。”

封宝宝知道，面前这个人去意已定，做再多的挽留都是徒劳。她不再说话，只是冲付冬树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宝宝。”

封宝宝转过身，用一种混杂着感慨、不舍与决然的眼神望着付冬树，“小树？”

付冬树笑道：“我给你留了个小礼物，也许会对你有用处。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封宝宝咬了咬唇，没有让眼眶中的泪水滑下：“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付冬树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封宝宝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推门而出。

直到走出很远，她才忽然像卸了力气一样蹲在地上，轻声呜咽起来。

赵若明站在楼上，目送着封宝宝的背影离开。这才开口道：“出来吧，帝先生。”

空气荡漾出一圈圈波纹，紧接着，帝万书的身影便从波纹的夹缝中缓缓挤了出来。

帝万书的脸色异常苍白，整个人几乎变得透明了。看起来那所谓的“审判”，对他造成的打击不小。

三日之约已到，帝万书回来了。

赵若明转过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帝万书，啧啧道：“你受了什么惩罚？”

帝万书的回答倒也很痛快：“停职下野，罚款一百万积分，另外，再挨五百鞭子。”就是上次赵若明挨的那种抽在灵魂上的鞭子。

这下子赵若明是真惊了。那种鞭子她知道——她的灵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这还是只挨了十鞭子，并且还有小绿它们几个从旁放水的结果。

帝万书挨了五百鞭子，居然还能爬过来跟她“告别”，老东西血真厚啊！

帝万书环顾四周，感慨道：“这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在这种地方告别，很有意思。”

帝万书不知道什么叫浪漫，只能说有意思。

赵若明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天空显出一种垂暮的昏黄。

“我已经接受了我的审判，”帝万书道，“但看起来，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你还差最后一个任务，不是吗？”

“不重要了。”赵若明低声道。

“什么？”帝万书重复了一遍。

赵若明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粲然如夕阳：“我说，不重要了。”

帝万书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

由于他这次犯的是大案，以部长之身，强行回溯时间把任务者送回原籍——这在万象宇宙中也是教科书级的知法犯法，堪称犯罪标杆。所以审判持续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帝万书与本世界断了联系，无法探知这三天里赵若明到底做了什么。

赵若明望着帝万书茫然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万象宇宙的审判结束了。现在，接受我的审判吧。”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帝万书的腿瞬间被击中！

几秒钟——也许是十几秒钟，帝万书的大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了。那些扭曲的皮肉蠕动着纠缠在一起，帝万书的皮肤瞬间变得光洁如初。

帝万书遽然一惊——这股力量，这股熟悉的力量！

为什么？情节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剧情对他的束缚又回来了？

赵若明看着帝万书的神情和举止，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

“帝万书，你不是在问我的后手吗？”赵若明笑道，“这就是我的后手。”

“你是怎么……”帝万书亘古不变的平静面容上终于有了裂痕，“明明已经结束了——”

帝万书的话还没说完，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射中他的子弹显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有某种麻醉功效的子弹。

帝万书感到一阵眩晕，他努力向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是对面那栋楼。对面楼里藏了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