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119)
至于芊芊为什么要踩谢不归, 无他,主要是地面太脏无处落脚,男人胸口太硬了,踩着不舒服,她便往下踩了踩,脚心甚至能感受到块垒分明的腹肌,有这个自带热度的人肉垫子,冰凉的脚感觉好受了些。
魏观忍不住道:“微臣给娘娘准备一双鞋吧。”他脸红透了,声若蚊呐。
“多谢魏大人。您真体贴。”芊芊朝他一笑。
魏观走得飞快,仿佛有鬼在背后追似的。
芊芊另一只脚并没有直接踩在地面上,正微微悬空抬起,思索着要不要踩在他的衣袖上,至于男人那道冷到能杀人的目光则被她忽略了。
不多时,一个头脸被蒙着黑布的红衣人,被狱卒押着,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她眼睛一亮,“兄君!”
脚刚刚从他的胸膛上离开。
冷笑声倏地响起。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的仿佛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鬼手……
猛地扣住了她的脚踝。
她一个激灵,仿佛被雷电劈中,整个脊椎骨都传来震震麻麻的感觉。
他握着她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拽。她惊呼一声,感受到了泥水和血水溅到身上的感觉,这下,她跟他一样脏了。
男人依旧垫在下边,把她半搂在怀,低沉的声音如那森森的阴风般钻入耳中:
“贵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竟然根本没有中毒?!
“不可能、你为什么?……唔。”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便往她唇上吻去,舌尖顶开她的齿关与她纠缠。
突如其来的吻让芊芊瞪大了眼,等她能呼吸的时候立刻扬手,却被他死死攥住了手腕。他力气大到压根不像是中毒之人。
“你放开……唔、你个混、唔!”
他再度吻住了她。
不知就这般唇齿相接了多少次,最后芊芊舌根已经麻木,眼里也泛起了水光,浑身发软又极为抵触地贴着他:
“你别。”
别亲了。
“不想受刑,”谢不归揽着她腰,乌发微乱,嘴唇薄红,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
“贵妃可以求朕。”
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个!
“你做梦!”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他早已被她刺得千疮百孔。
口腔内侧火辣辣的疼,泛着淡淡的铁锈味,她很恨:
“我竟不知陛下是狗变的,”一边推拒他的怀抱,一边惊疑不已。绒球咬他一口,他竟毫发无损,难道苏倦飞骗了她?!
“温润可亲的苏郎君,”谢不归忽然淡淡道,“朕先带走了。”
芊芊一僵:“你要做什么?”不会是处死他吧?!就因为她夸了对方一句?
他放开她,站了起来,男人长身玉立,衣袖袍角已经脏乱得不成样子,唯有那张脸还是夺目,“贵妃既然病了,就好好在这养病,等哪天病好了,朕再来‘审’你。”
而牢房外,那个红衣人也摘去了脸上的黑布,根本就是惊羽卫假扮!
皇帝抬手拉起芊芊的衣襟,这才踱步往另一间牢室而去,待他换好衣衫出来,又是那斯文矜贵的模样,全然不见片刻前的狼狈。
他来此一趟,戏弄她一番,而后带走了一个人。
苏倦飞。
看不懂。
她根本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觉自己像是那拼命扑腾的小雀儿,用尽全力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这种感觉让她极为憋闷。
“娘娘保重。”魏观姗姗来迟,放下那干净的衣物和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芊芊。
又看了案上那余温尚存,一口未动的茶水。
君心难测,如海底针,但他有预感,若能平安度过此劫。
此女子,必将飞黄腾达,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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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
太皇太后趴在床边,瘦骨嶙峋的肩背不断耸动,对着痰盂不住呕吐着,那一滩呕吐物中亦是有一只怪虫,看上去格外瘆人。
“这、这与穆王世子的症状一模一样!”
“难道太皇太后也中蛊了吗?”宫人议论纷纷。
“这些天皇祖母的饮食,接触过的人,都与朕一一说来。”
皇帝坐在榻前,微微蹙着眉头,眼底充满了深切的担忧。
他叹了口气:“都下去吧。朕同皇祖母说几句话。”
等人都退干净了:“你……”太皇太后眼皮抖动,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竟敢……”
老人想要起身,却已是强弩之末,脱力地摔回了榻上,吭哧喘气。
他究竟是何时动的这一份心思,慈安宫又是何时遍布了他的眼线,竟让她半分也不曾觉察。
“皇祖母方才要找的,可是此物?”
谢不归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封书信,是谢晋和谢知还旧部的名单。看到这个,太皇太后瞳孔骤缩。
“你……亡国之君……”老人声音嘶哑急喘,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
谢不归坐在明亮处,脸若白玉,清瘦的下颚线微扬,笑起来竟有几分少年感:
“皇祖母,孙儿一直很尊敬您。您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谢家在您的打理下一直井井有条,秩序分明。年幼的时候,您待朕与大哥都是一样的,从未让朕感受到嫡庶之别。”
“您的魄力和毅力,无人能及。”
“您对净生的恩情,净生铭感五内,永不敢忘。”
“多亏了您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栽培,”
皇帝说着弯了弯腰,亲昵地给老人掖了掖被角,“让净生年仅十七,便成了谢家最锋利的一把刀,敌人闻风丧胆的神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