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又挨揍了(146)
贺鸢生前的一颦一笑在贺晚眼前闪过,她颓然倒地,一手扶着棺材,另一手放进口中死死咬着,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一直服侍贺鸢的宫女看不过去,走上前来扶起贺晚,从怀中摸索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声音哽咽,“姑娘,这是娘娘的遗物,从前娘娘无事时总是喜欢拿着它,想必对娘娘意义非凡,您拿着吧,留个念想也好。”
贺晚泪眼朦胧中看见那支鸢尾簪,心中大痛,伸手接过,紧紧按在胸前。
她知道这支簪子,这是姐姐跟许肃定下婚期后,许肃送给姐姐的,姐姐一直十分宝贝它。
贺晚擦掉脸上的泪珠,将鸢尾簪轻轻簪在贺鸢的发髻边,惨然一笑,“姐姐,很漂亮。”
玉簪还在,有情人却已天人永隔。
许肃坐在书房内,捧着玉扳指尝试修复,他有些焦急,怎么莫名其妙就松了呢?明明是按他手指尺寸打造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头也没抬,“进来。”
贺舒从门外走进,眼眶是不易察觉的红,她手中捏着一封信,力气之大,信纸已经皱巴巴的了。
待贺舒走到他身旁,他才抽空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摆弄他的扳指,“你怎么有空来了?矿上怎么样了?”
许肃所说的矿是贺舒在崇州发现的一种石矿。
那种矿石较轻,特别韧,特别抗造,经过贺舒一顿刀枪剑戟,砍砸摔烧后发现,这种漆黑的石头适合高温熔炼后用来制作盔甲。
贺舒还给这种矿石制作的盔甲取了个名字,叫玄影甲。
一旦玄影甲大肆开采制作,定盛军人人都能穿上这种盔甲后,几乎可以是刀枪不入,能极大概率减少士兵的伤亡情况。
贺舒只觉得喉咙发涩,心底涌上来的苦涩难以言喻,她伸手颤抖着将信封放到许肃旁边,“许大哥,京城的信。”
许肃握着修复工具的手一顿,目光移向那封信,“是阿鸢有消息了吗?”
贺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无法亲口跟许大哥说大姐姐已经不在了,只步伐凌乱的离开书房,留给许肃一个慌张的背影。
许肃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放下修复工具,深呼出一口气,缓缓将信封打开。
许肃在看到信纸上漆黑的墨迹,写着贺鸢难产身死,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死死盯着那几个字,仿佛不识字般,目光要给信纸灼烧出一个洞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许肃握拳抵唇,疯狂咳嗽,眼尾猩红,红色的血迹沿着唇边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
他惊慌失措,连忙伸手意图抚掉信纸上的血痕,奈何他的手上也满是血迹,信纸上阿鸢的名字逐渐被血迹沾染,模糊,直至彻底染花。
第132章 反击
不要,不要消失。
不要离开我,不要弃我而去。
阿鸢,我的阿鸢!
............
贺舒从太守府走出来,门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她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浑身浸透在冰凉的春雨中。
她微微伸出手,接着落下的雨滴,怔怔出神。
书雅从太守府内寻了伞出来,一眼便看到自家姑娘站在路上淋雨,心中大惊,撑起伞急忙来到贺舒身旁,替她挡住洋洋洒洒的雨水。
“姑娘,春寒料峭,莫要着凉了,我们回家吧。”书雅的语气里带着哭腔,略有几分焦急。
贺舒的泪滴混杂在雨水里,她微微转头,伸手抱住书雅,像一只受伤的幼兽,低声啜泣,“书雅,大姐姐没了......”
书雅感受着姑娘的身子微微发抖,一手撑伞,另一手回抱住贺舒,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贺舒肩头。
“姑娘,别哭,别哭。大姑娘一定不希望看到姑娘你哭的,大姑娘最疼你了,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书雅耐心的将贺舒哄回了家,贺舒换了衣裳又喝了一碗姜汤,这才冷静下来。
尉迟昀煦,她要他死!
他应该下地狱给大姐姐赔罪。
玄影矿的开采刚刚提上日程,有许肃许太守给贺舒撑腰,采矿一事进展的十分顺利。
崇州离朔关、幽州不远,两地都有许多男子到矿上做工,包吃包住,还有月钱拿,一个月回家一次,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活计了。
与此同时,京城里一则流言悄然升起,甚嚣尘上。
伪君弑父丢国玺,名不正言不顺登基。
拆散有情未婚夫妻,虚伪做作无人替。
篡位夺权野心大,残害忠良顺庆帝。
一夜之间,京城大街小巷,朝臣高门,世家大族的门外都被人贴上了这则顺口溜。
一则顺口溜直指顺庆帝为夺皇位,弑父,残害忠良,甚至弄丢了传国玉玺。
京城一时人人自危,虽然京兆府尹很快便派人将贴在各处的宣纸给处理掉了。
百姓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及,私底下却谈的津津有味。
京城所有百姓都看见了,已经不是顺庆帝想灭口就能轻易解决的事了,除非他敢屠城。
顺庆帝无能狂怒,吩咐叶天涯去查到底是谁散播的流言,查到了即刻回来报给他。
他有预感,传播流言的人就是拿到玉玺的人,但却不是北境三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若是玉玺在三王手中,他们直接拿着玉玺起兵,剑指京城,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勤王之师。
还是被贺鸢给骗了啊。
她明明说将国玺丢进了内河,居然还是被别人给拿到了。
顺庆帝首先怀疑贺府,私底下派禁军将贺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国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