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掉马了吗(120)+番外
墨澜心中的想法与赵瑾棠别无二致,堂堂一国之君,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够让他如此冒险?
赵瑾棠点头,应声道:“是,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就算是用易容之术,将面容改变,他那腿明明已经废了,如何还能行走,与常人别无二致?”
“师妹,你忘了师父曾经说过什么了?”墨澜抬眸,与赵瑾棠对视,脑海里回想当年自家师父说的话,继续说道。
“昭国有擅机关巧术之人,当年大邺差点战败都是因为此人,若用此法做一条可与常人无异的假腿想来也是不在话下。”
“倒是我自己忘了这件事,”赵瑾棠微叹,她端起手边的热茶浅啜了口,道,“总之,昭国使团在上京的行踪就请师兄多多费心了。”
墨澜颔首:“那是自然,对了,你之前说想要救下那位昭国公主,可有营救的法子了?”
说起这事,赵瑾棠也的确有些苦恼。
她本想利用假死的法子将上官珺偷偷换出来,只是如今,上官尧在旁,这法子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了。
毕竟,上官尧此人,生性多疑,手段又狠辣,若是利用假死之法,依着他的性子,恐怕“尸体”还没有运出鸿胪寺,就会被上官尧一把火直接烧了。
他向来信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本想利用假死来一招偷梁换柱,只是上官尧一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赵瑾棠说道,又将心中的另外一个方法提出。
“过几日我寻个机会进宫去,与云妩阿姐见上一面,若是她愿意从中周旋,给上官珺寻一门我们可以把控的亲事,那一切都好办了。”
无论上官尧来大邺的目的如何,赵瑾棠心中也已经打定主意,她必须帮助上官珺留下,远离从前的种种。
——
“圣上,镇北王府与元家的婚约绝对不可成。”袁广站在殿内,双手交叠垂于腹前,脸上布满凝重,在紫色官袍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十分严肃。
袁黎生坐在轮椅上,微垂下头,右眼被墨色的布条遮住,面色阴沉,比往日里更让人觉着森然可布。
赵桓的视线从袁黎生身上移开,慢慢落向袁广,语气极缓,幽幽出声:“太师,自古圣御就没有被收回的先例,你是要朕当个言而无信的君主吗?”
“圣上,”袁广直接跪下身去,脊背却是挺直,道,“无论是当初李家之事,亦或是之前的青州赈灾,还是到如今的昭国求娶,赐婚镇北王,这桩桩件件,都与元家二娘有关。”
袁广看向赵桓,无视对方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恕老臣直言,太宁长公主在世时,便与镇北王府关系匪浅,沈宴与长公主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会如此随意便放下?”
“何况,当初黎生在青州遇上的可是逆王余党,若不是有隐情,那帮人如何会轻易放走他们二人?”
赵桓猛地起身,怒道:“怎么,难道太师是想说朕精挑细选的臣子不堪为用,还是想说这一切都是阴谋?”
“老臣只是实话实说,无论如何,不得不防!圣上,”袁广深深俯拜在地,顶着赵桓的滔天怒意,沉声开口,“如今元家虽不成气候,但既然有怀疑,那就决不可放任其成长,若无所作为,来日元家与镇北王府的婚事一成,事情超出掌控,那时再后悔,便来不及了!”
“太师,稍安勿躁,”赵桓又坐了回去,手按在奏折上,曲指轻轻扣着桌面,片刻后,他却忽然转向袁黎生,问道,“袁卿,你派去的人可发现什么了?”
袁黎生双手扣在轮椅的两侧扶木上,暗自用力,直到手背青筋暴起,他才将心中的烦躁狠狠压下,嗓音低沉。
“回圣上,探子还未有发现,但臣也认同父亲的想法,镇北王府与元家的婚事,绝不单纯。”
袁黎生说完,整个大殿便陷入了无尽的静谧之中。
赵桓没有任何反应,只垂下眼帘,看着桌案上的奏折,面色淡淡。
良久之后,方常从外头进来,躬身行进,站在赵桓身旁,低声禀告:“圣人,西川郡王请见。”
赵桓敲击桌案的动作顿住,眼底情绪翻涌,变化莫测,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片刻后,又恢复往日的沉静,他摆手看向底下的袁家父子,打发道。
“太师,回去罢,至于你说的事,朕心中自有考量。”
袁广眉眼间尽是阴沉,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沉沉吐出口气,从地上起身,带着袁黎生往殿门口去。
临出殿前,袁广忽然又回过身:“圣上,老臣还有一言。”
赵桓抬眸,对上袁广的视线,随后只听对方开口说道:“徐松石此人,也不可尽信。无论做何决定,万望圣上三思而后行。”
……
上官尧进殿后,赵桓便直接屏退了左右。
他沉着眼看向上官尧的方向,几欲开口,最后却只问:“郡王此番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上官尧姿态悠闲,他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半撑着脑袋,十分随意:“圣上对元家那位二娘子的赐婚,可是真的?”
“郡王此话何意?”赵桓皱眉,嗓音冷然,“天子金口玉言,郡王自小生在皇室,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罢?”
“本王自然明白,只是,那位是昭国看上的国母,这么多年了,实在不想轻易放手。”
赵桓眼底划过精光,眸色都似乎亮了一瞬。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上官尧这话说的奇怪,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朕当真是觉着奇怪,那元家二娘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让郡王如此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