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掉马了吗(29)+番外
自从儿子儿媳命陨沙场之后,老王爷便决心远离皇家争斗。
先帝驾崩时也只是迫于无奈接下了重托,可惜还是太迟,他未护好长公主。
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国泰民安,往事亦可不追。
沈宴并未多说,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挥挥手:“祖父,您若是没什么事了便去院中武剑去,娶亲的事,慢慢来。”
“你……”老王爷刚想动手,却瞧见沈宴确实已经昏昏欲睡,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疼,“行了,后日的瑶池宴你必须去,别又想着跑。”
沈宴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了。
——
翌日早晨,徐府。
鞭声破空而响,带着劲风划破晨光,徐华兰身穿墨色劲装,正在院中练鞭法。
“三娘子!”婢女从院外进来,手中捧着几匹绸缎布料,“方才门外来了个小娘子,说这是她家二娘子送过来的,还说,多谢运气您出手搭救。”
徐华兰愣了愣,她没想到元家二娘子竟然会真的送谢礼来,还未上前,院外又进来两人。
“兄长,嫂嫂。”徐华兰见礼,正想让婢女先将布匹拿回屋里,却被嫂嫂拦住了。
“这是银珠纱和提花锦?”王氏满眼惊诧,她抬手轻轻抚上布匹,“三娘,你是如何抢到的?昨日我去布行瞧,却已经售空了。”
徐华兰眨了眨眼睛:“布行?嫂嫂说的可是元记坊的铺子。”
王氏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徐松石,“我想着给夫君置办几身衣裳,又听闻元记坊在上京有了铺子,就想去挑些布匹,无奈人实在太多。”
徐松石听见王氏的话,心中涌起暖流,他上前扶住妻子:“夫人费心,我这衣裳还新得很,不必置办新衣。”
王氏瞪了他一眼,不理会,又扭头看向徐华兰。
徐华兰看着自家兄长那副柔情模样,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她过去,将嫂嫂拉了过来,解释道。
“这并非是我买到的,而是元家二娘子送来的。”
“元家二娘子送的?你是何时认得元二娘子的,我记得她才入京没多久。”
徐华兰长话短说,将昨日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番,王氏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不等徐华兰说话,徐松石便已经唤了她:“三娘,你随我来一趟。”
徐华兰不明所以,还未多问,只见王氏推了她一把,轻声道:“去罢。”
她“嗯”了声,匆匆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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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
第十六章 徐家
徐府,东院书房。
徐华兰跟在兄长身后入了书房,不知道兄长为何会突然将自己单独喊来,面色不由得也带了些许的严肃,不过徐松石却久久未出声。
“兄长?”徐华兰看向徐松石,很是疑惑不解,“可是那绸缎有所不妥?若真是如此,我使人将绸缎送回去。”
话落,徐松石便摆摆手,道:“并无不妥,我唤你来,不过是想嘱咐你几句话,若是有机会,你可多与元家二娘子接触。”
听见徐松石的话,徐华兰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眨眨眼睛,语气里带了微微的紧张,“是因为宫里,阿姐出事了?”
徐华兰下意识压低了嗓音。
“瑜儿无事,”徐松石摇头,一番思索后,并没有过多隐瞒,而是直言道,“圣上登基三年有余,可这朝堂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流涌动。”
徐松石说这话时,隐隐有些担忧,不知为何,他近日来,总会梦见当年的那场大火,经常从噩梦中惊醒。
连着好几日,他都觉得心痛难耐。
也时常会想起赵瑾棠来。
徐华兰看着兄长忽然陷入沉思,不由得压下了心里的猜测,静静地等着徐松石补全未说完的话。
不过,徐松石却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徐松石起身,走到挂在书房正中央墙壁上的画卷前,他抬手轻轻敲了下墙壁,而后停在某处用力往里一按。
只听得“咔哒”一声,右侧博古架后突然显现出一道暗门来。
徐华兰有些愣怔,她张了张嘴,“兄长,这是……”
“随我来。”徐松石并未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抬脚走了过去,她紧随其后。
暗门之后,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壁巷,烛光微弱,让人有些看不清底下的石板,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香火味,应当是经常有人在此处上香所致。
果不其然,徐华兰跟在自家兄长身后,绕过拐角后,烛火的亮光铺满了整间暗室,也让她看清了里头的陈设。
整屋子的牌位错落有致地摆放在一起,黑漆漆的牌身上用金笔描绘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徐华兰视线扫过每一块牌位,她甚至都能将每一个名字和它的主人对上脸。
因着徐松石的关系,徐华兰从小认得北境军中之人,只不过当年一场大火,将一切都埋在了北境。
“兄长,你何时弄的祠堂?”徐华兰知道,北境军之劫难在兄长心中乃是无法磨灭的痛苦。
自从北境军覆灭后,徐家任何人都从未在他跟前提起过有关北境军的任何事。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徐松石竟然会设了祠堂,独自供奉亡魂。
徐松石双手负在身后,让徐华兰看不清表情,许久之后,只听见他用低沉而缓慢的语调说:“当年,我侥幸逃过一劫,虽保住了性命,又得圣上恩宠,才有今日的地位。”
“只是,我时常午夜梦回在北境军发生的一切,想起那帮与我浴血沙场的弟兄们。”徐松石慢慢说着,声音也越来越低,似乎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