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延迟后我被迫洗白(126)+番外
“过几天病好了他就会去上课,你没有必要跑这一趟。”一向认为学生们应该以学业为重的才武东语气好了一点,不再是刚才那般夹枪带棒。
许拾言摇头,“我放心不下。”
“他有家人。”才武东冷静地说:“我们不会不管他。”
“……”
许拾言沉默了。
是啊,他有家人——爱他护他的家人。
不像自己,好像没有才文西的存在,就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带着毒气,令人窒息。
才文西没有来上学,他的心几乎要离开身体,自己跑去寻找那能让它继续跳动的‘良药’。课程几乎没怎么听,回头的次数增多,即使每次都只能看见那张空座位。
这一刻,许拾言忽然觉得好笑。
曾经他以为主动凑上来的才文西离不开他,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是他疯魔地将才文西名字印刻在心口、是他把那张清秀单纯的脸蛋收藏在记忆深处、是他如痴如醉地渴望才文西的注视与关怀……
不知何时,这个念头深入骨髓。
许拾言的沉默让才武东更多的时间打量他。
弟弟口中的话或许只是烧糊涂后的胡言乱语,但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脱口而出许拾言的名字,才武东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我给你叫个车,你先回去吧。”才武东说:“明天还要上课。”
“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他。”
“那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您可以回去休息。”
“……”
整个过程中,许拾言都没有露出一个正脸给才武东。他一直站在病床边,眉眼低垂,壁灯投射下来的光将他的神情隐匿在阴影之中。
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荡漾着不可名状的光芒,他看起来是那般孤独、无助,好似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躺在病床上沉睡的人,才是他唯一的寄托。
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才武东紧皱的眉头最终还是在内心的劝说下松开。
“他没有事。”这句话伴随着长叹而出,才武东站起来,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挑眉看了许拾言一眼,“发烧的时候他还叫了你的名字。”
许拾言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金色的光在跳跃着,浅色的唇边漾出一个愕然的弧度。
“他……叫了我的名字?”
几近呢喃的疑问缓缓溢出薄唇,许拾言似惊似喜。
“嗯。”才武东轻笑一声,“他说要远离你。”
“……”
眼见着许拾言那活跃起来的表情僵住,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才武东只觉得耍逗小孩确实挺畅快的。
不过他也并非特别幼稚,点到为止,继续说道:“开玩笑的。”
“……真的是玩笑话吗?”许拾言的语气里隐含希冀。
“不是。”才武东说:“他烧糊涂了,对护士说,让她远离你。”
这话冷不丁听进耳朵里,只感觉逻辑上没有问题,情理上很令人疑惑。
许拾言不再追问,才武东的那句‘他烧糊涂了’,就已经让他记在心里,成为一个无限原谅才文西的理由。
他不愿走,才武东也不能把他赶走。
就这样,大约半小时后,小护士走进来,给才文西拔针。
病房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小护士硬着头皮进来,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给病床上的少年拔了针。
她一退开,站着的男生立刻走过去,伸出手温柔地按住针口上的医用胶布。
“一会儿等他醒来,我再来量一□□温。”小护士对才武东说。
不等才武东搭话,小护士转身就走。
而才文西也是正是在此时幽幽转醒。
“哥……”他的眼睛还未彻底睁开,循着睡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张口便喊哥。
才武东应了一声,附身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才文西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脱了层皮一样,浑身乏力,却隐隐透着轻松感。
“回家了吗?”他轻声问。
“还在医院。”才武东说:“你发烧了。”
“我知道……我记得我们出门了。”才文西说完,眼角余光瞄见身上熟悉的花格被子,隐藏在混乱大脑下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之后,白嫩嫩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色。
“哥,忘记我说的话……”才文西哑着嗓子说:“太羞耻了。”
才武东倒是很不在意,“我没感觉到羞耻,但你说蠢话的样子把冷姨都吓到了。”
总结:你犯蠢的样子已经人尽皆知了。
放在一侧的手忽然被按了一下,才文西下意识地望去,当看见床的另外一侧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蹲在床边的人竟然是许拾言。
他缓缓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来上课,我很担心。”许拾言轻声说:“去了你家,才知道你们来了医院。”
“那你就跟过来啊。”才文西还记得自己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现在输完液,怎么也得是半夜,他皱着眉,不满地训斥道:“这么晚了,你一会儿怎么回家?还有,明天上学怎么办?”
一连说了一长串的话,中间不停歇,说完之后,他才觉得干燥的喉咙里又痛又痒,紧接着咳嗽了好几声,每一声都让人感到心疼。
才武东接了杯热水,递到他的嘴边,才文西轻蹙眉心,“烫……”
“不烫。”才武东很固执地说:“喝了就好了。”
拗不过亲哥,才文西只能小口小口地把半杯水喝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