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69)+番外
虽说宋清澜对所有事情都始终声称自己没做过,但吴氏的死跟她还是逃不了关系,况且之后的一切也是因此发生的,谢祈昀对她心有埋怨,接连数日都不曾踏足慈寿堂。
宋清澜在谢祈昀这里碰了壁,自然是要蒋依媛费心力讨好的。
沈南迦在院里等了等,下人进去通报了一两声也没见那嬉闹声有所消减。
她此刻也没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一脚踏进门,大剌剌地在正堂里坐下了,也不管那两人在偏堂的榻上怎样缠绵。
没刻意收着自己的动静,隔着珠帘将那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蒋依媛散着头发,**半敞,轻纱之下裸露着白亮亮的腿,被沈南迦这一下吓到了,一个劲扑在谢祈昀怀里。
谢祈昀有点恼火,“怎的不叫下人通传一声,如此没规矩。”
“妾身怕侯爷正在兴头上,听不见下人通传。”沈南迦目不斜视,悠哉悠哉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叫她来说有事却又忙着和别的人嬉闹,让她白白等着,可没这样的道理。
前一刻还火气冲冲的人此刻哑了火。不知为何,谢祈昀总觉得面前这人从小产过后,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说的的确确是贤惠了不少,可其他的方面,不管是性情还是处事,都像是变了个人,莫说是要他再像是以前那样的随随便便呵斥,他现下甚至是有些怕她的。
她如今的眼神,像极了她的父亲和兄长,带着武将的杀伐之意,叫人打从心底的生出寒意来。
谢祈昀直起身,将怀里的人往外推了推,整理好衣衫,“你先回去吧,我与夫人有要事相商。”
蒋依媛就这样被推下了塌,衣衫不整赤着脚,模样狼狈。
她的鞋子方才在嬉闹间早就不知丢在了何处,眼下谢祈昀有意赶她,她也不好再到处寻找。
甚至都来不及将那难以蔽体的衣裳整理好,蒋依媛只得先捂着胸口,狼狈向外,她背对谢祈昀,面上也就不做掩饰,怨恨地瞪着沈南迦。
从前都只有侯爷这样冷对沈南迦的份,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
“等等。”沈南迦喊住了她。
蒋依媛一激灵,以为沈南迦要借机怎样的报复自己,还没等娇滴滴的可怜模样装出来,只听座上之人语气平静的一句。
“去把蒋娘子的鞋袜找来,地上冷。”
她的鞋袜尽数都丢在正堂,云栈毫不费力找到平摆在蒋依媛面前。
蒋依媛一怔,竟是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何意。
“去偏厅把衣裳理好了再回去。”
她抬起头,可座上的人甚至还在摆弄茶盏,淡然地像是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沈南迦的话一落,云栈便上前,引领蒋依媛离开,她的身体始终挡在外边,挡住了门外的一些视线。
等到无关的人离开之后,沈南迦才算是又装起了贤惠,浅笑着上前。
“不知侯爷叫妾身来所为何事?”
谢祈昀随手从桌上抄了本书翻看,不去直视面前人。
“也没什么大事,母亲身体不好,你是侯府的主母,这段时间还要你多加操劳些。”
沈南迦险些没笑出声,主母?无权无势遭人打压叫人祸害,这算哪门子的主母。
她如实地讲了,“大权都在母亲那里,妾身也就只能在一些小事上打点些,其他的恐怕力不从心啊。”
谢祈昀脸色突然间凝重了几分,沉默了许久开口质问,“你那日对于春眠的出现为何那样平静。”
仿佛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
“侯爷是怀疑妾身?”沈南迦面不改色,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直叫谢祈昀背后发凉。
“那日的事确实过于巧合,但妾身可是明明白白为侯府辩驳了。”她抬手,纤长的手指捏着帕子为谢祈昀擦去额头上的薄汗,动作细腻,笑容温和,眼里却没半分深情。
谢祈昀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追问道:“可你为何就偏偏那么巧的准备了做假证的郎中?”
沈南迦坦然道:“哪里有真的郎中呢,妾身不过是随口一说以解燃眉之急罢了。”
实则不然,她不仅准备了假郎中,甚至那棺材里的尸身都是一具重病而亡的尸体,她说过,吴氏只能是病逝。
“当真?”谢祈昀从她的瞳仁中看不出半分情绪,曾经的沈南迦何曾如此叫人捉摸不透过。
“自然沈南迦轻笑,微微用力直接挣开了束缚自己的手。
“侯爷不是也说了,妾身是这侯府的主母,若是遇事便慌慌张张,岂不是丢了侯府的脸?”
她这一句话,明明白白嘲讽了两个人。
然而听的那人并没听出来,哼笑一声继续问。
“那夫人觉得,春眠是怎么逃出去的?”
沈南迦转身在席前坐下,炉鼎上烧着的水已经沸腾,舀了几勺茶,随后注水击拂,“不都已经查明了吗?柴房漏有狗洞,她挣脱了绳子钻出去的。”
谢祈昀双眸微合,试探道:“绳子是被利器割断的。”
“哦?是吗?”沈南迦垂眸专心在击拂上,一遍出沫,再第二次注水。
谢祈昀没从她平平的语气中探知到什么,继续道:“在她逃出去之前,母亲有派人来见过她。”
错,应该是谢老夫人亲自来见了她,不过是下人的打扮,对于这些,沈南迦知道的比他清楚得多。
她手下的动作并未停止,甚至专注点茶,有些敷衍道:“侯爷的意思是母亲差人放她出去的。”
“你觉得呢?”谢祈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问题反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