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花式作,男主却上头了(80)
“温嘉,我松手了,温嘉!你别气,别生气,慢慢的,呼吸,对,呼吸……”梁升用手托着温嘉的后脖颈,让他仰着头,保证呼吸道通畅。
幸好放开得太过及时,温嘉又是刚有点发作迹象,所以很快平稳下来。
“我们去医院,不吃饭了。”梁升心跳过山车般起起落落,他现在见温嘉身体不适,只想带人去看病,顺带自欺欺人一下,强行忽略自己刚被温嘉退婚的事儿。
当然,这事不是他想忽略就忽略的。温嘉缓过来后还是要走,并且拒绝梁升陪他去医院。
“我带了喷雾,不麻烦你陪我去医院,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先回家了。”
“温嘉……”梁升作势要跟上他的步伐。
“别跟着我。”温嘉再次扶了扶自己发晕的脑袋,“我真的很累了,没有力气再跟你讨价还价。”
“别让我再费力气讨厌你。”
这句话将梁升彻底钉在原地。
温嘉见状,慢慢移着步子,走出餐厅。他沿着人行道走了一两分钟,找到一个长椅,坐下休息,同时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
温嘉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很烫,可是他的手也很烫,身体也很烫,根本摸不出来自己已经烧到了什么程度。
口罩也越戴越闷了,温嘉怕自己喘不过来气,赶忙拉下口罩,急切地吸了两口气。
他已经烧糊涂了,忘记了寒冷的冬天哮喘病人哪能这么接触冷空气,更何况他的嗓子还已经整整咳了半个月!
可温嘉是在太闷了,他贪婪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沁入肺腑,出奇地醒神。晕乎乎的脑袋都没那么混沌了。
但贪心是会害死人的。这句话立时现了真章,在又一次吸气时,温嘉脆弱的嗓子提起了抗议,他猛地弯下腰,浑身一震一震地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咳嗽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温嘉甚至没有呼吸的间隙,只能不间断地咳咳咳,将肺里的氧气不停往外咳,直到一丝不剩,他仍旧在咳。
温嘉的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紧皱的双眉下是极力想睁大的双眼。
完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温嘉便感到自己喘不上气了。他的鼻腔仿佛失去了这个器官应该具备的功能,没有任何呼吸体征。他徒劳的张着嘴巴,靠破风箱一般的喉咙疯狂倒抽气。
氧气、氧气、氧气……
温嘉哆嗦着在随身背的包中翻找,喷雾,他的喷雾,喷雾在哪里……
他动作很快,但因为害怕难免有些不得章法,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找到了!
温嘉握着喷雾,手指摁在开关上,急不可耐地把喷头往嗓子眼里伸。
冬天穿的本就不少,温嘉行动力受阻,在调整吸药姿势时,因为哮喘发作,手不可避免的打哆嗦。
就在快要吸到药的那一刻,他身体一歪,手腕狠狠磕在长椅扶手上。温嘉整条胳膊一麻,先是玉镯碎裂,散落一地的声音,再是啪嗒一声,喷雾掉到长椅下面。
一时间,温嘉白皙的手腕被碎镯割伤,血流如注,他的喘息声更大了,腰身弓得越发厉害,拼命伸手去够那瓶喷雾。
他不能死。
他不想死。
再怎么难也不能放弃,因为……
因为他有家了,也有家人了。
家里有妈妈,有爸爸,还有哥哥。
可是——为什么够不到药……温嘉呼哧呵着气,眼泪啪啪掉,他从长椅上滑落,努力伸长手指。
就差一点……一点点……
他只是想和温家人永远在一起而已,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困难。
温嘉渐渐有些绝望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他突然被一个人大力提起,喷雾也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捡起来。
温嘉再一次被人掐着后脖颈,仰起头,那人清澈如泉的声音冷静地下了指令:“张嘴!”
温嘉下意识听话,下一瞬,喷雾里的药雾呲呲灌进他的呼吸道。他一边抬着脸,极力吸取,一边双手无助地抓着来人的手臂。
仍然肿的像两个核桃的眼睛看着来人。
白黎看到怀里人仰起来的脸也彻底惊了,“家jia……”
“呵……呵……”温嘉已经半晕了,只有本能在提醒他吸药,他昂了昂头,对名字有点反应。
白黎也没那心思跟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上演相认戏码,尽心尽力托着人,让温嘉吸氧。
“温嘉!”远处一道高大的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他眼底倒映着满脸汗水、生命垂危的温嘉,伸手就想将人捞走带去医院。
“别动他!”白黎呵斥他一声,“他还没吸好药。”
梁升呼吸急促地收回手,掏出手机拨了120,刚通话就颇有经验地描述温嘉的病发特征和救援地址,描述完电话也一直没挂,一直等着120过来。
直到喷雾用完,温嘉才躺在白黎怀里慢慢呼吸平稳,虽然时不时还是倒抽几口气,但状态已经好太多了。
白黎将温嘉抱回长椅上,让人背部借助弯曲的椅背后仰,梁升也帮忙将温嘉的头颈固定成后仰姿势。
在搬弄温嘉的过程中,梁升发现四处蹭的都是一道一道的血迹,地上还有断成一段一段的玉石。
他呼吸一滞,将温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轻易便看到温嘉的指尖在滴血。
梁升赶忙顺着血流的地方查看伤口——幸好,只是被碎裂的镯子割伤了表皮,没伤到动脉,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他还发烧了,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烧晕了,也不排除是缺氧过度的可能。”白黎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