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这种情况下,太子仍然不知轻重的念什么师恩,给那些人遮掩或是求情,这个性质就更严重了。
皇上当然也能想到这些,所以他没想着要拿这个试探太子,可是柳明月坚持,他也只能随她。
重阳宫宴上有刺客袭杀皇后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多,不过能有机会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基本都是人精,倒也没人敢往外面说。
所以这件事并没在京中传开,但是观察力敏锐的人,都能发现,京中戒严森备,氛围也有些异常。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的凝重,有些过去总喜欢跳出来质疑柳明月的一些决定的人,为避嫌,都变得格外消停。
柳明月都忍不住跟皇上打趣道,“看来,臣妾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耳根子可以清净几天了。”
皇上见她确实没被那场刺杀吓到,心中也轻松了许多。
“你嫌他们聒噪,完全可以设法将他们打发了,何必忍他们。”
柳明月不赞成的回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并无过错,也不是蓄意针对臣妾,只是在看待同一个问题时,观点上有所差异罢了,臣妾还是能忍的,有他们在,也能起到一些提醒和查漏补缺的作用,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要真到了朝堂成为她的一言堂的地步,估计这大安也快要亡了。
毕竟她也是个人,而且还只是一个政治水平并不怎么高的人,固然仗着自身的学识和见识,拥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她的短板更多。
见柳明月总是对己对人,都有一个很清醒的认知,皇上十分欣慰。
“哈哈,是朕失言了,确实,这朝堂上心怀叵测之辈太多,能遇上几个只是对事不对人,愿意真心为国为民发声的人,我们确实要多几份宽容和忍耐。”
重阳宫宴过去一段时间后,宫中像是没能查到什么线索,只得再次像以往般,逐渐放松一些戒备,最后不了了之,京中也随之彻底恢复往日的热闹与喧嚣后,有些人才悄然聚到一起。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行事如此不谨慎,选的人也是个蠢货,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让一个孩子给牵制住,白白错失一个大好机会。”
有人不悦的反驳道,“你也看到了当时的场景,那女人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外,咱们的人才会意外失手,错失先机,只是其他人手都是谁安排的,为什么都冲着那女人一个去了?”
若不是都冲着皇后去了,完全可以将皇上捎带上,毕竟以皇上在当时所处的位置,其实要更方便动手些。
听到这话,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最先开口的那个人道。
“咱们不是在事先说定了,那女人才是咱们这次的目标?”
“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是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别动咱们的人,其他人都可以动,包括太子妃,要是没了她,太子妃的位置就能腾出来了,将来更方便咱们行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好机会,咱们付出那么多,结果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此话一出,顿让场上数人都露出懊恼之色。
“也怪我们在事前没商量好,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宫中管控得太过严密,传话极其不便,才会出现这种错漏。”
有人不满的抱怨道,“也怪那些人死脑筋,在那种情况下,都不知道要变通一下。”
反正也是要死,莫说太子妃,哪怕只是顺手捎带上几个勋贵大臣,也算是他们没白忙活一场。
另一人却不赞成的回道,“慎言,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谁是谁,我们也在当场。”
这话顿时引来其他人的附和,他们是想要别人的命,可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若真像这位所说得的那样,他们谁都有生命危险,毕竟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还挺靠前。
“好了,这次召集大家过来,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关键是扫尾工作,当时抓得有活口,大家都要防着些。”
有人迟疑道,“我们按兵不动还好,就怕一动,反而露出破绽,根据从太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看,宫中的调查进度虽然不理想,但仍未放弃调查。”
有人不以为意的回道,“反正是由太子负责这个案子,凭我们对他的了解,不难应付,他对我们更是毫无防备,就算他发现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线索,估计还会觉得是有人在载赃嫁祸,主动为我们遮掩过去。”
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都难掩得意之色,原本不甘郁闷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
说完,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要如何做,才能收尾,又要如何做,才能成功误导太子的调查方向后,才相继从暗道离开。
当天晚上,宫中就收到了稽查司和皇上的人,分别用闻金和地听探听到的信息,几乎是将那些人的话,都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从那些人的言词中,不难听出他们对自己能将太子拿捏在手掌心的自得,若是原主看到,肯定能被活活气死的那种。
皇上若是直接看到这些内容,肯定也会动怒,柳明月是在提前给对方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敢让他看到相关内容。
皇上晃了晃手中的几页记录,气极反笑的说道。
“虽然朕早知道这些人干的事,但是事实证明,朕依旧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准备收网吧,朕会下令秘密调集一批人马过来,再按照这个名单,将他们的老家,有一家围一家,直接坐死他们的罪名。”
柳明月对此当然没有异议,“还要防备这些人家修有暗道和秘室,既然要处置,就要连根拔起,不能给他们留下死灰复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