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那些兄弟,连五皇子在内,没有一个获得临朝观政的资格,他的父皇丝毫没有偏向或是欲培养其他兄弟的迹象。
这次被禁足的太子,首次真正体会了的患得患失的惶恐与无措,在自己居住的殿室内焦虑不已的反复思考,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东宫的陈昭训、黄侍妾,与前几个月,陆续进入东宫的几位侍妾,都相继过来送汤送点心,都被太子拒之门外。
丈夫受到如此不留情面的公开责罚,太子妃当然也跟着丢脸,不过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所以也算是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她还是在下值后,赶紧回东宫看望太子,作为向来将婆婆的教导都牢记在心的人,她这次有意不提自己的婆婆。
“殿下莫要太过焦虑,父皇对您的期望甚高,才会如此严厉,想来只要您能好好写份认错思过的奏表上去,父皇就会消气了。”
太子不耐烦的皱眉回道,“孤这次没做错什么,只是就山南的事情,向父皇提出异议,说了几句直话而已,我实在不知道,父皇这次为何会如此动怒。”
他更想不通的是,他母后这次为何不护着他,竟然任由他父皇下了那么一道让他颜面扫地的圣旨,他可是母后唯一的儿子。
看着至今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的太子,太子妃只觉心累,哪怕她没在现场,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像太子说得这么简单。
公公和婆婆都是很宽容大度的人,能让他们如此动怒,直接下了这么一份圣旨责罚太子,字里行间毫不掩饰他们的失望与痛心,肯定是太子说了什么让人忍无可忍的话。
“殿下要知道,咱们与普通人家不一样,父皇乃是这一国之主,咱们不仅要孝敬他,还要忠于他,说话做事,还是要存一些心,不可仗着咱们是小辈,就言行无忌啊。”
哪怕太子妃是温声劝慰,依旧惹来太子的严重不满。
“孤对父皇向来尊敬,他却说孤不忠不孝,他若对孤结交大臣的事不满,直接说出来,孤肯定就不做了,可他一直放纵孤,现在又指责孤结党营私,他宁愿让母后临朝理政,都不愿让孤帮忙,在父皇心中,孤竟连母后一个妇道人家都不如!”
说到后来,太子的怨愤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太子妃却听得眼前发黑,她算是知道皇上这次为何会如此动怒,不愿再给太子留面子,皇后也没阻拦了。
“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呢?那是咱们的母后,她能临朝,对咱们只有好处啊。”
哪怕婆婆的嘱咐,用被牢记在心中,太子妃此刻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婆婆说句公道话,这也太让人忍无可忍了。
太子闻言,眉头一皱道。
“孤倒是忘了,你一向亲近母后,又如何能明白父皇宁愿让母后临朝,也不愿让孤接触政务,给孤带来的奇耻大辱?”
太子妃有些费解的问道,“殿下为何会将母后临朝视为奇耻大辱?您难道忘了,是从母后开始临朝起,咱们东宫的地位才会变得如此稳固,朝野上下只会因此而更加尊崇殿下,认可殿下,臣妾若没记错的话,您在那时,也曾为此事感到高兴啊。”
太了闻言,不禁神色一凝,他想起来了,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都是因为受洪少师等人的观念影响。
他们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在言语间这么暗示他,让他觉得,皇上是因怕他这个已长成的太子夺权,才有意打压他。
让皇后临朝,却不让他这个太子辅政,锻炼处理政务的能力,就是为了让外人认为,他这个太子太过无能,所以皇上宁愿重用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愿重用他、分权给他。
所以从那时起,他因不敢怨主导这件事的父皇,便恼了自己的母后,认为是她不该配合父皇临朝,抢走了本属于他的机会。
当时的他,怀着对洪少师等人的满心信任,当然不会怀疑洪少师等人的言语,便就此形成了固有印象,后来还越来越坚定的这么认为。
如今洪少师等人的事情,都已查清楚,太子曾听说过那些东宫属官对他做的一些事,想要他们曾蓄意挑拨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让他更听信于他们的供词。
可他一直没勇气亲自调阅相关案卷,也不愿相信他父皇母后有意让他知道的那些供词,因为那些若是真的,会将他堂堂一个太子,衬得太愚蠢。
也正因他打心里不愿相信那些,所以他也不曾认真反省和审视自己在那些人影响下,一直以来坚持的想法和观念,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
看到太子呆立在当场,满脸的不敢相信与无措,太子妃又对自家这个刚将她气得不轻的丈夫生出几分怜惜。
【作者有话说】
190
第190章
不值
“殿下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听到太子妃的疑问,太子骤然从之前的回忆与纠结中反应过来,有些羞恼的回道。
“不管怎样,孤毕竟是太子,如今然已长大成人,完全可以帮父皇分担更多政务,父皇却弃孤不用,重用母后,母后也不帮孤争取,乃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这话,太子妃的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怜惜与关心,瞬间消失无踪,她觉得自己是糊涂了,才会怜惜这个头脑不清楚的男人。
纵观历朝历代,太子妃就没见过哪位太子能像她丈夫这般,因父母的优秀,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将太子之位坐得如此稳固。
可这位却是个不知惜福的,仗着自己所拥有这一切,拼命的作死,作到令他的亲生父母都对他忍无可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