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醉人不知(57)
“主子,咱们还是挑几件像样点的礼物吧,这送过去也太寒酸了,太丢咱们典狱司的脸面了,非得叫人笑话死!”
“你懂什么!”言益喊来人,让人拿下去装裱,才继续对着姜安苦口婆心的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有多贵,白楚延和咱们非亲非故的还特看他不顺眼,咱们白送他这么贵的花瓶,他已经是赚了好吗?
这一百多两够咱们典狱司多少人吃饭了,够买多少军粮了,多送他一分钱我都觉得亏啊,送敌人钱财反过来买兵器杀我自己,傻子才做这种事。
况且我那幅画不值钱吗,拿出去卖,不得卖个百把千两的?”
姜安:那是钱的问题吗?那是面子问题啊!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和言益混成好兄弟的王子凡也没放好屁。
他本来就住在安家,身上就没带几件值钱的物件,最后在安
衡月武器库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把她小时候练手用的钝剑,捡了个漂亮匣子往里面一装礼物就算是成了。
安衡月本来也挑了礼物被他拦下,“夫妇一体,我送什么也就是你送的了,不用额外准备。”
“可你那个也太寒酸了吧,不得让人笑话死?”
“心意心意,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送礼物嘛,重在心意,礼轻情意重。老是往钱看多肤浅啊!我相信敦亲王人品贵重不会这么肤浅的。”
送礼讲究的就是个心意,有多大诚心送多大的礼,他对白楚延和刘元霜本来就不待见,这礼他都嫌太贵重了,熔成铁都能卖几十文钱呢,送给那对贼心夫妇,亏死了。
不管了,他一定要去席面上大吃特吃,全都吃回来。
刘家就刘元霜这么一个女儿,嫁妆自是备得足足的,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白楚延是皇子,接上新娘应该进宫拜见皇帝和太后,奈何皇帝近几日身子骨不适,便免了这一项,让他们在宫门口跪拜,带着例礼回去了。
要不说王子凡和言益看不惯白楚延呢,亲王府和刘家哪一家和典狱司都不挨着,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闹腾,在家打盹的狗都睡不安稳,他非要拉着送亲队伍绕城一圈从典狱司门口过。
“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出去看,在这做什么伸头乌龟。”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响,引的在书房陪言益练字的姜安,一个劲的往外张望。
“我不去,人越多越喜气,我不去给他凑这个热闹。”
“那我去,我去瞅瞅他现在笑得有多欢,晚上我去给他降降火。”
言益将手中的笔一扔,径直往外走去,典狱司大门口围墙的转角有个角楼,言益走了上去,还觉得看的不够用清楚,让姜安扶着他坐在了栏杆上往远处看着迎亲队伍。
“你说我要是成亲,是不是得办得比这豪华百倍,聘礼绕城一圈才能对得起人家新娘子啊?”
言益羡慕的嘟囔了一句,姜安听了不做表态,上次他在言益有面前提了一嘴他和姜洄的事情,已经被言益否认了,若言益看上的不是姜洄,那他很难想象要过多少年,这世上才会出现另一个让这块冰山动心的女人,所以这个聘礼嫁妆什么的,现在考虑未免过于早了。
若是这人真是姜洄,那就大可不必如此烦恼,姜洄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聘礼这些她想来不是很在乎的,过得去就行,重要的是心意,这方面他这主子,可能不怎么具备。
“王爷。”郑先拍马上前提醒白楚延一句,指了个方向,白楚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言益毫无形象的坐在栏杆上晃着一双脚,看见他抬手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越发的没有没规矩了,堂堂一司之主居然像个浪荡子一样,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形骸放浪。
迎亲队伍过去,言益跳下栏杆招呼姜安回去睡觉,晚上还有一场大戏等着呢,他得养好了精神。
临去之前他让人去和王子凡通了个气,让他吃席的时候别那么早走,毕竟当时是他和自己一起捡到的姜洄,这场戏要是不让他看到,他指定是要找自己闹的。
王子凡坐在宴席上很是郁闷无聊的敲着筷子,他都看见白楚延在他身后来回敬酒的走了几趟了,那家伙怎么还没来?他让自己等,可是他现在酒足饭饱都快要吃吐了。
实在无聊他又开始打量起敦亲王府的婚宴布置,金碧辉煌处处凸显着有钱,但是说实话,俗,俗不可耐,要是他的婚宴他肯定不会这么办,安衡月也不会喜欢这大红大紫的摆设。
还有,这碗筷,做什么还得是全银的,晃瞎人眼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敦亲王前未婚妻有钱,你捞了不少油水吗?
还好,言益这小子有眼力见,提前将阿蠢给支出去做任务了,不然留在这京城还不知道多膈应呢。
“典狱司,言大人到!”
言益一出现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白楚延也有些意外,看言益白天那副样子,他还以为不来了呢。白楚延强打起了精神,言益这人想向来无利不起早,这会来肯定没安好心。
言益脸上没什么笑意,倒是很闲散自在的走到了白楚延面前,从姜安手中拿过礼物扔给了他身后的郑先。
“懒得准备礼物,随意捡了一样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