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孕肚入府,我撕婚书另嫁权臣(22)
思绪萦绕间,苏荷回过神。
想起这几日都没见到陆知礼和陆云晴。
陆知礼因为在国子监学习,平日很少回家,至于陆云晴……像是有意避着自己不见面似的。
也对,刘氏早就知道柳萋萋的存在,更是在她生产后送去了不少好东西,陆云晴肯定也都清楚,不刻意出现只是怕说错话让兄长陷入为难。
如今想来,泣血肺腑,都是为了野狗。
“知礼和云晴向来懂事规矩,定不用我操心。”苏荷心中堆积了太多不满与怨恨,只是碍于在张氏面前不好发泄出来,提到他们俩时,语气跟之前明显不一样。
“好久没见阳光了,你推我出去走走吧。”张氏道,她眺望着窗外,有鸟儿掠过云端。
苏荷推着她往院子里去,陆砚修以及一众丫鬟都守在一侧,见到打扮如此光亮的母亲时,瞳孔微睁,一时有些难以分辨。
他转向苏荷,见她推着张氏,眼中似有水雾。
如此在院中反复转了好几圈,张氏终于提不起劲儿了,她让苏荷停下俯耳过去,要说几句悄悄话。
陆砚修眯眼瞧着,不知道两人再说什么。
“母亲!”
陆云晴姗姗来迟,见到轮椅上光鲜亮丽的张氏时松了口气。陆砚修见她气喘吁吁,没个闺阁小姐的模样,随口斥道:“好歹你是位千金小姐,气喘吁吁大呼小叫的,没成什么样子!”
陆云晴垂眸:“我还不是听闻母亲她……”
丫鬟们都说她阳寿将至,恐怕……
虽说与母亲没什么感情,可终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陆云晴的心情谈不上悲伤,但总有些闷闷的。
那边张氏跟苏荷说完话了,她展眉看向陆云晴,招手唤她过去。
陆云晴感受得到母亲枯瘦的手掌在抚摸自己,骨头的形状都凸显出来了,实在让人害怕。
第20章 张氏死了。
她身子微不可闻的一退,刚好落在了苏荷眼中。
“长嫂如母。以后,要好好听她的话。”张氏叮嘱道。
陆云晴眼睫一颤,不敢抬眼去看苏荷,只轻声应下。
其实柳萋萋的事情她早就知晓,当年熠儿和娇儿出生后,她还缠着祖母去别院探望过,路过玩具铺还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给他们俩玩。
虽说苏荷待她不薄,可陆府不能无后……
张氏乏力的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气用力问:“知礼呢?怎么还不回来?”
“二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张氏痛苦又绝望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陆云晴,生怕她抽离出去。
回想难熬的一生,才发觉死亡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与世间所有感情作分别。
苏荷率先发现不对劲,用手轻轻晃了晃张氏的肩膀,才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母亲!母亲!”
听见陆云晴的哭喊,陆砚修来到轮椅前查看,见到一动不动的张氏,也跟着暗淡了目光。
刚刚从国子监赶回来,行至悠然居门口的陆知礼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喊叫,脚步顿下,目露悲恸。
苏荷敛目,回想起张氏跟自己所言的那番话,整理好情绪,让朱管家去府外请一支最好的丧葬队伍,葬礼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裴夏则去往府中各院报丧,府上之人竟没几个露出悲伤之情。
葳蕤阁。
柳萋萋搀扶着刘氏走出屋子,见到在低空盘旋飞翔的乌鸦时,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砚修真把和离书交给她了?”
“惩罚完熠儿以后,夫君就给了。祖母,您一定要给熠儿一个公道,他被苏荷恶意刁难,挨了十个板子,站都站不起来,还被罚跪祠堂,我见着心都碎了……”柳萋萋再次提起熠儿受罚一事,想让刘氏给熠儿撑腰,偏偏这时传来张氏的死讯。
刘氏凝视着不愿飞走的乌鸦,浑浊的眼中有一丝担忧,不过在提到苏荷时,仍旧冷着脸道:“熠儿是我最疼爱的重孙,她要出歪主意,我便还给她就是了。我们陆家从来只有休妻,没有和离,苏荷扫了陆府的颜面,就是在挑战列祖列宗的权威!就算和离书她拿到手又如何?能不能安然从陆府脱身?”
话里裹狭着威胁,这让柳萋萋非常不懂刘氏的想法,既然苏荷想跟陆府撇清关系,阻止她做什么?还不如早早离开,将少夫人的身份给她!
“张氏死了,咱们也去看看……”
“好。”
张氏并不是高门家的女子,又无亲戚在京城,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基本都是陆府的故交。
灵堂前纸钱随风而动,气氛低落沉闷。
陆知礼和陆云晴跪在火盆边烧纸,火光映在两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砚修站在堂前的小路上,不时与来客寒暄,眼神下意识瞟到灵堂一侧的苏荷,粗麻的丧服在她身上显得宽松,素净的脸上凝着一抹沉痛。
察觉到目光时,她回望过来,随后淡淡的移开了。
刘氏来到灵堂前看到张氏的棺材时,面露伤痛,很快就伤心到晕厥,被秦嬷嬷和杨婆子给搀扶回葳蕤阁了。
若不是苏荷瞥见刘氏对两位老仆使眼色,还真是会跟外人一样相信她们的婆媳情深了。
柳萋萋腹中有孕,不疑出席丧葬之礼,因此并未现身。
“陆大人前来吊唁!”
门外小厮高升喊了一声,引得陆砚修和苏荷侧头看去。
当年陆志平死的不清不楚,昭阳长公主因此与陆府结怨,陆淮鹤也从未与其相认,没想到这次张氏一个女眷去世,他还来吊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