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22)
“怎么还有直升飞机啊?”
程殊沉默片刻,说:“…政府军巡逻。”
“嗯?那会不会被攻…”
洛萨话音刚落,一声比之前的声音都要大百倍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庞大的火焰燃烧,天空出现橙色的光芒。洛萨死死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它被打中,再失去控制,往下滑落。
再几声响起,陆续两座屋顶塌陷,配着剧烈的玻璃破碎声,洛萨知道,那的居民多半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程殊顿了秒,彻底闭上了眼。
“…为什么装备会这么可怕?”她呆呆地出声。
“这甚至只是□□。”程殊皱眉吩咐:“车子防弹性很差,他们可能没提前封路,一定要避开战区。去市中心。”
洛萨呆滞地坐着,她甚至来不及悲伤。
半天,她轻吐出一口气,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个十字。
“愿你心的祭坛被灵火熊熊燃烧;愿你的头涂满了神的膏油;愿你的口.流溢.奶与蜜,使千万人因你得福,求神使你的帐幕扩张至地极。”
洛萨阖上了眼。
“我将记住你,直至生命尽头。”
第12章 Chapter12·华雷斯
Chapter12
车子小心地行驶在道路上,一直到了乌鲁诊所才停。
这里此刻算安全,他们预订的酒店离这只有五十米。金下了车后主动离开,先回了住宿的地方。
洛萨跟着程殊,看着铁拉门紧闭的诊所。
这是个很窄的门,门轨堆积了脏东西,洛萨有些推不动。两边的砖瓦斑驳,露出灰色的墙面。招牌上的“乌鲁”二字,此时也是昏暗的。
她后退两步,仰头问:
“塞巴斯蒂安,这儿真有人吗?”
程殊哂笑一声,说:“急什么?”
他一步步靠近洛萨,直到她的背部紧贴着自己。程殊将她的食指折起,覆盖在她手背上,从铁拉门宽大的缝隙里钻进去,叩在了绿漆门上。
洛萨的耳朵能感受到他的热气,她看着自己的手以五重四轻的节奏敲响了门。
里头没过多久传出脚步声,一道老年男声传出:“谁啊?”
程殊轻蹭她的耳廓,说:“回答他。”
洛萨感受着耳朵上的温热,声音有些轻颤,大声回:“塞巴斯蒂安。”
里头又没动静了。
程殊停下胡闹的动作,他对着门说:“老头,是我。”
下一秒,门开了。
门前是个白发的墨西哥老人,穿着唐装,他按下按钮,铁拉门慢慢移开。
他将两人放进来,佯装生气地说:“你小子怎么半夜回来?”
洛萨不好意思地擦擦鼻子,然后听见程殊接话:“路上耽搁了。”
屋内开了灯,程殊看着他身上的紫色唐装,打趣:“胖了点,没以前合身了。”
老头背着手往屋子里走,笑骂:“该给我买套新的。”
“行呗,下周让人送来。”
“小宝的生日你准备送什么?”老头转头问。
程殊笑笑:“保密。”
洛萨看着两人逗趣的场面,竟能感受到温馨。她不敢相信程殊还有这一面,更是有些落寞起来。
曾经,她也这样和母亲相处过。
“这是哪家的女孩?”
洛萨突然被提到,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这是长辈,还是程殊的长辈。
“您好,我是洛萨。是…是个…”
一道低沉的男声接话,补充继续说:“是个中墨混血,蒂华纳的姑娘。”顿了秒,程殊笑说:“漂亮吧?”
老人哼笑出声,看了眼洛萨,满意地说:“确实很漂亮。”
“这么晚来这干什么?”
程殊看了眼门框上倚着的护士,示意洛萨过去,说:“先给她打个破伤风,她被生锈的铁棒划伤了。”
“老头,我进去看看。”
老人露出戏谑的眼神,大手一挥:“去吧去吧!”
屋内只开了两盏台灯。
洛萨不知道自己是否青霉素过敏,需要做皮试。护士笑着安抚她不疼,然后等洛萨刚放下心来,一针扎进,那钻心的疼猛然传来。
洛萨巴巴地看她,护士耸耸肩说:“对不起咯,我常用哄病人的把戏。”
程殊掀开帘子走进来,高大的身影让这个小房间变得逼仄。
他两手抻住衣服一把脱下来,开始解满背的绷带。
护士笑着说:“你不是进来看看吗,怎么…”
倏然,她停止了打趣。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程殊背上的伤痕,问:“这是什么伤?塞巴斯蒂安,你一个做生意的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程殊把绷带扔进垃圾桶,淡淡地回:“小意外而已,别跟老头说。”
护士点点头,接话:“那当然了。康纳老了,我不想他受刺激。”
“别问了,来换个药。”
护士应下来,几步上前拿其他药箱。
洛萨趴在床上,她侧着脸看程殊。
这个视角下的程殊显得很冷酷,他的下颌线流畅清晰,嘴唇紧闭着。他的睫毛不算短,墙上可以看见它的影子。
棉签落在他身上,他最多也只是皱皱眉,没哼声,甚至连肩膀都没抖一下。
洛萨很疲累,但此时想逗逗他。
“塞巴斯蒂安,你真好看。”
程殊忍着疼,如果张口一定会溢出喘气声,他睨她一眼。
他半天没回她,洛萨以为等不到回答了。程殊却突然回她:“哪好看?”
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声和喘气,落在洛萨耳朵里变得极为性感。
她差点有了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