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40)
洛萨闻言心里的石头落下,简短地解释完。
她看了眼程殊平淡的反应,转了话题,指着他提着的袋子问:“这是买给我的吗?”
程殊斜睨她,似笑非笑地回:“不是,老子买给加索尔穿的。”
洛萨被逗笑了,她摇摇头说:“不信,才不是。”
洛萨挑起眉尾,带有暧昧意味地把程殊的手往自己的腰间一点点挪。
紧接着假装腰累地往前靠,边靠边说:“腰也疼!”
程殊心里几乎要被她耍小聪明的样子给气笑,可他偏偏也算吃这一套。
他低眸看着她,喉结微动,手指竟也慢悠悠捏起来。
洛萨的腰肉很敏感,摸起来很软,在程殊指间流动着。
她感受着程殊越来越放肆的按摩,痒得脊椎一酥,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前。
借着气氛不错,洛萨侧头看着自己原来好奇的地方,声音翁翁地:“塞巴斯蒂安,看那儿。那个男人在干什么?”
程殊手没停,动作懒散地望去,没几秒便收回了视线。
“卖妻。”
洛萨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仰起头,问:“卖妻?!”
程殊语气平淡:“洪都拉斯的陋习,丈夫可以单方面离婚,无需女方同意。不仅可以把妻子拉来集市交易,价高者得,妻子还要无条件服从新买家。”
洛萨皱眉:“政府难道不阻止吗?”
“出面杜绝过,没用。法律上是废除了,但根深蒂固的东西很难说改就改。现在的洪都拉斯新法规规定只能在固定的地方交易妻子,间隔时间三个月以上。”
洛萨怔住了,她下意识问:“所以也许她们一生会被转卖上十次?难怪刚刚的老奶奶用的是卖这个字,原来也比不死鸟的姑娘好不到哪去。”
她语气带了几分落寞,以至于让程殊不知道为什么地胸口有些沉闷。
洛萨歪了歪脑袋,继续说:“所以你反复告诉我不要离开你的视线是因为这个?”
过了会,程殊缓缓开口:“不止。从我们踏入圣佩德罗苏拉的地界起,我的行踪就会被魔徒和安立奎知道得一清二楚。”
“安立奎?”
“是,他是我来这的目的,他几乎垄断了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中转、走.私二代毒的市场。”
程殊停了动作,把洛萨拎直了身体,有些严肃地说:“安立奎是狠角色,是亡命之徒。他只以钱为原则,毫无底线。你是我的人,有时候我能宠着你。但在这,不要找麻烦。稍有疏忽…”他滞了一瞬,语气低沉,强调:“你会死,洛萨你听清楚了吗?你会死的。”
洛萨知道程殊这是在警告她,他并不能百分百护好自己。
她头疼地叹了口气,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后面是看戏、时刻准备出手的卢卡斯一行人,前边站着豺狼虎豹魔徒和安立奎。
洛萨此时此刻发现了一件很矛盾的事——
也许一开始她还能走,但公平交易里程殊没义务放人做慈善;而从红港酒吧那夜开始,程殊就算愿意放她走也不是二人能决定的了。
如今的她是被紧紧盯着的人。
程殊过去的情感史几乎是空白的,他鲜少和女人勾搭在一起,所以也许她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眼里可以下手的软肋。
洛萨敛眸,脚踹走一粒石子。
她试图缓和气氛,开玩笑说:“这里会有人盯着我们吗?”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看向四周。
大多数人在集市里闲情逸致地逛着,偶尔会有几道视线投来。
那些皱着眉头看来的人们眼神好奇而谨慎,脸色寡淡,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
洛萨佯装轻松地撩起嘴角,四处张望。
她转头间,t看见了一个浓眉男人站在狭窄的楼道口抽烟。
那男人眼神飘忽,蓦然和洛萨对上。
洛萨没注意,等她反应过来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人却已经消失了。
徒留热闹的小摊和满地乱跑的小孩。
她嘴角僵住,头皮发麻,低声说:“塞巴斯蒂安,刚刚那好像真有人看我们。”
程殊并不意外,他捋过洛萨的碎发,回:“错觉而已,别怕。走吧,回旅店。”
洛萨沉吟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还可以买束花吗?”
程殊插着兜,他知道她想要送给那个老奶奶,半天轻笑出声:“买两束吧。”
替他送一束。
-
回去的路上因为交通拥挤不堪,程殊直接换了条路开车。
大众从水泥路的水洼上走走停停,哑光黑的车漆上被溅上了不少泥点。
途径一些荒凉的房子,生锈的院门上缠绕了不少植物,长出的绿叶已经足够肥大,房子像是被丢弃了很多年。
这是幢二三层的绿房子,洛萨透过车窗,从宽大的铁门缝隙里望去,能看见遍地的垃圾废铁。
“这房子看起来挺好的,为什么主人家不要了?”
碰巧前路的车又堵着了,程殊手指叩了叩方向盘,他控制摇下洛萨那边的窗户。
他下巴微扬,满足她的好奇心:“看得清吗?墙上黑色涂鸦写的东西。”
洛萨有些费劲地半探出身,她眯着眼,艰难地辨认着:“如果你,你回来了,就杀了你。”
她“啊”了声,猛力坐回来,说:“看起来有人威胁房主,逼他们离开?”
程殊把她回拽了点,关上车窗,隔绝了热气:“嗯。那儿有标识,是3 bang。安立奎手下的一支帮派。”
“所以是他们招惹到安立奎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没有交战争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