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77)
所以他爽了。
洛萨愣了下,笑这男人最近的调情怎么变得幼稚起来了。
她佯装正经地问:“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程殊知道她故意的,所以也接着演:“洛萨小姐,大把的人愿意为你死。”
洛萨“啊”了一声,然后眨了眨眼,问:“可是塞巴斯蒂安,你这样帅的男人在这儿谁敢来打扰我呢?”
程殊垂眸,把话说得委屈:“可能是因为不够吧,帅有什么用。”
他这番话活脱脱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洛萨觉得这男人好计谋。
她擦了擦嘴,乐得哄人,顺着台阶下,拽过程殊的衣领吻在了他的下颌。
洛萨摸了摸他有些粗糙的皮肤,贴心地问:“现在你觉得够了吗?”
周遭剩下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见了这场景心直接碎掉了。
谁不说程殊这人坏呢?
程殊敛眸,眼里闪过不易被发现的宠溺,声音略带磁性:“这回还真是够了。”
洛萨笑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这个法餐厅非常大,是这艘游轮里最大的餐厅,有好几层,每一层都有很多桌。两边有黑银色的旋转楼梯,阶梯是玻璃的,里面铺洒了细t碎的锆石。
扶手栏杆底端被绑束了厄瓜多尔玫瑰,全都是被空运来的鲜花。
阳光和灯光稍微一照,整个厅堂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奢侈感。
除了那些不知情的游客,来往的政客名流都清楚这里是怎么被一点点铺设起来的。
高脚杯碰撞,香槟液在里头摇晃。透过一杯杯交错的酒,洛萨看清楚了那带着血的资本积累。她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到处都被烂泥包裹,有的人拼死离开,有的人坦然踏入。
而这群人里包括了她,亦包括了程殊。
游轮上什么都有,歌剧院、水上乐园、卡丁车赛车道,甚至还有很多奢侈品免税店。
程殊又有事处理,于是只有洛萨一个人图新鲜到处逛了逛。
下午四点左右游轮停靠在了海地,一个加勒比海北部的岛国。这个国家残留着西班牙和法国的色彩,虽然贫穷,但景色也算别有风味。
不少游客趁着这十小时停靠下船观光,洛萨也跟着在港口附近逛了一圈然后回了游轮。
等她在电玩城钓娃娃钓得忘我时,瑞贝卡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
她眼下青黑,鼻梁上贴着绷带,有些疲乏地说:“洛萨小姐,请跟我走。”
即使是秘密接触过了,但洛萨还是想起了程殊的交代,准备旋动手表的按钮。
瑞贝卡瞥见她的动作,猜想到她要干什么了,笑了一下:“不用找塞巴斯蒂安了,他在顶楼的赌博厅。我就是带你去他身边的。”
“魔徒的指令还是安立奎的。”洛萨收回手,语气自然。
瑞贝卡的脚步顿了一下,没骗她:“都。”
“其实魔徒和安立奎的生意基本上谈得差不多了是吗?”洛萨淡淡地问。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魔徒炸楼的事情,一直在推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想出来的一个理由就是,魔徒更青睐于卢卡斯而不是程殊一个外来崽接管二把手的位置。
更有意思的,他一边想要程殊卖命,一边想要借安立奎的手把程殊摁死。
安立奎这笔生意或许真的要谈,只是要谈的余地并不多。
瑞贝卡沉默两秒,回:“私底下联系过,但最终各有心思。”
这回轮到洛萨沉默了,她不了解两人各自揣的鬼胎到底是什么。
说不定安立奎也未必真想和魔徒谈生意,更想借着程殊做跳板反悔。
她摇摇头,懒得再想。
瑞贝卡走了两步又站定了,她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洛萨:“为什么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一直跟着你?”
“啊?”洛萨愣了秒,顺着瑞贝卡的视线转身,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洛萨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瑞贝卡既然这么说了,加索尔肯定是在附近的。
她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耸了耸肩,语调轻飘飘:“来保护我的。”
瑞贝卡闻言抿唇,又继续走了。
上了电梯,是一个超大型的赌场,一眼望去全是游戏机和赌桌。
数不清的服务员在端茶送水,每一张赌桌中心都侧躺着穿比基尼的性感美女。周围围了几层目光痴迷的赌徒,眼睛里满是对钱的欲望,脖子粗红,冲着荷官激情吆喝。
洛萨心跳一滞,发现里头什么人都有。有游客,有名流。甚至还看到了不少昨晚还穿着正装的拍卖者,此刻已经沦为肾上腺素的奴隶。
“这里的人,大多数是我父亲精准邀请来的。”瑞贝卡淡声一笑,“他能捕捉人的欲望。”
洛萨瞬时感觉血液倒流,手指发麻。
太可怕了,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可怕。
瑞贝卡瞧了一眼洛萨的脸色,指了指最里头的大门,然后离开了。
洛萨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步步极其缓慢地往那个方向走。
直到站在沉重的门前,深吸一口气,半晌目光坚定地推开了门。
隔音门被打开的瞬间,音乐顺着缝隙立马钻进了洛萨的耳朵里。
“刹那间,你带走了我的心跳。”
“你的肌肤细腻柔滑,泛着金色的亮光。”
“你艳压群芳,就像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噢,噢——”
带有一丝丝中东风情的音乐传来,洛萨不动声色地把面前的场景揽收眼底。
这儿才是安立奎真正的游戏场所。
这里比外面小一点,但看起来也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