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92)
“塞巴斯蒂安,这个时候你最有魅力了。”洛萨边说边转过身,把裙子套上脖颈。
红布料顺着重力往下,倏地都堆在了她的腰窝。
他的目光紧跟着看向洛萨的尾椎。
那里还有他轻咬的红痕,是昨夜放纵的象征。
程殊暗嘲自己的失控,然后走了过去帮她整理裙子。
他声音撩人:“是吗?我觉得比床上差点。”
结果洛萨反手按上他的裤子,调戏地摸了摸,也接茬:“确实是,我认可了。”
她转过身,扶着程殊的手臂,熟练地踩上高跟鞋。
这会儿比刚刚高了些,离他的眉眼更近了。
洛萨眼神勾人,嚣张地捻住他嘴里的烟,然后娇纵地说:“这会儿不许抽。”
程殊失笑,把烟揉碎:“好好好。”
他等洛萨收拾完,然后牵着她去了沙滩。
沙子有点软,一陷一拔,所以她走得不快。
程殊一开始就做好了给她拎鞋的准备,但真问洛萨的时候,她又不太愿意脱。
“真不用?”他挑眉。
她摇头:“你不懂,这样更好看。”
他就知道。
还好起初留意了一下,买的时候没选根高的,这个高度她穿起来很舒服,走起来也不费力。
程殊领着她,慢悠悠地从私人海滩散步到了隔壁酒店的海滩区域。
坎昆是旅游胜地,治安要比墨西哥的北边好很多,所以晚上也有不少人在海边玩,忽然一下周围喧闹起来。
近海区域有人租小型游艇开派对,谈笑的声音甚至能传到岸边。
洛萨闻声望去,发现有好几个游艇挂着灯在漂,音响里还放着歌,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洛萨。”程殊倏地停下,转身看她,声音轻淡。
“嗯?”
月光清浅,她有些茫然地抬头,撞上他的目光。
程殊的气质总是冷漠的,除了在应对那些人时会展露出浓烈的狠戾以外,基本上都是一副对全世界不在乎的模样。
只有她是意外。
程殊好像一次性把余生所有的兴趣和温柔都烧在了她身上。
“你听到了吗?”他说。
洛萨知道他说的是游艇放的歌,她眼睛被风吹得微微酸涩,用力点了点头。
歌声带着音响特有的闷沉,逆着陆风,来到了她的耳边。
“离别前的深吻,带着夏日的忧伤。”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
“今夜我将为你穿上舞动的红裙,在苍白的月光下黑暗中起舞…”
跳舞和浪漫是流淌在美洲人身体的血。
他们站的地方离灯光有些距离,算不上明亮。
风吹动程殊的衣角和她的裙摆,这种氛围感可以把人的灵魂溺毙。
在朦胧的夜色里,他像个国王。
而国王唇角微勾,忽然弯下了高傲的头颅,慢慢地伸出手。
而他的王后,默契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噢,我的神祇,我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爱意。”
“你的凝视如闪烁的电话线。”
“亲爱的,我的每一处都燃起了□□。”
歌手的嗓音极其独特,仿佛唱透了纸醉金迷只剩下虚无,把这个夏季燃尽了。
洛萨明媚地跳起舞来,红裙随之摇摆。
一进一退,惬意无比。
程殊神情恣意,配合起她的动作抬手。
洛萨缓缓转了个圈,裙摆摇曳。她像是感召到了什么,疯狂压下眼里的泪水,笑着问:“今天是我最漂亮的一天吗?”
他声音低沉:“不是,以后你的每一天,哪怕没有我,都会很漂亮。”
程殊稍稍用力,将她拽到眼前。
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感受到了衬衫下肌肤的滚烫。
“塞巴斯蒂安,这是你哄人的情话?”她依偎着,撇过头。
他沉默半晌,认真回:“是我的肺腑之言。”
洛萨听着程殊右胸的振动,嘴唇紧紧t咬着。
她听见歌词唱着:
“我怀着夏日,夏日的忧伤。”
“不停蔓延的夏日的忧伤。”
“我会永远想念你。”
“如同繁星思念初生的太阳。”
他又喊:“宝贝。”
洛萨低着头,没理。
于是程殊长叹一口气,捧起她的脸。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止住她咬嘴唇的动作轻柔到让人轻易就感受到了哄。
她的眼眶泛着红。
洛萨想,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能逃过他。
仅仅是一个称呼、一个对视,就让人魂牵梦绕、要死要活。
忽然,海上响起一声尖锐的爆鸣。
洛萨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束束烟花冲上夜幕炸开,把天照亮,阵仗特别大。
橙色的红色的,各式各样。三千繁华,火树银花。
她呆滞地望去,直接愣住了。
“喜欢吗?”程殊嗓音带了几分得意,握住她的手吻了吻骨节。
洛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他向来神通广大,她仰视着为她绽放的烟花恍了神。
所有人都惊喜地拿手机拍照,惊呼着欣赏这场烟花秀。
他顺着骨节,若即若离地亲,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虎口,虔诚地吻住。
这是程殊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坦诚地摆出臣服姿态。
洛萨眨了眨眼,眼角不自觉砸下一滴热泪。然后猛地拽过程殊,不管不顾地吻上了他。
如同电影,爱和欲、恨和痛,亦或者逃亡都融在了这个夏天。
与他一起的那些画面如同幻灯片闪过她的脑海。
这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了。
程殊嗓子里逸出一声哼笑,然后搂住了她的腰,夺取了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