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当窗(40)
她也想像那些靠撒娇就能换来糖果的小孩一样,但好像,演技过于蹩脚。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矛盾又烂俗,甚至粗制滥造的一场戏,有人愿意陪她演。
鼻子猛然一酸,她紧紧咬住下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底此刻究竟有多不堪。
“怎么还哭了?”
顾倚霜拧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地巾递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
没有接纸巾,施慈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反而瞪过去:“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被吓到了,你得赔我。”
顾倚霜哑然,忍不住暗慨,这副表情,说是被吓的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呢。
纸巾被随手放在玄关进门的鞋柜上方,他试着问:“那你想让我怎么赔你?”
一个夸张又恶意满满的要求被及时刹车,喉间吞咽滚动,临了到嘴边,施慈还是换了说辞。
嘴唇缓缓张开,句子飘飘忽忽不成形:“那你现在说一句‘施慈小姐最最漂亮,最最厉害’,得说的好听,不然不算!”
“施慈,你是小朋友吗?”被她惹笑,顾倚霜有些无奈。
才不搭理,施慈轻哼一声,盎然是一副如果他不说,自己就不打算再和他讲话。
这时,小阿拉斯加犬也很给面子地嗷呜一声,盎然一副“施唱犬随”的架势。
“好,我说。”
到底还是没抗住这一人一狗的示威,顾倚霜强忍笑意,单手掌心揉了揉脖颈一侧,随着薄唇轻启,喉结也微微振动。
“施慈小姐最最漂亮,最最厉害。”
最最漂亮。
最最厉害。
他逐重咬字,明明是再平凡不过的四个音节,硬生生听出了糖块被咬碎,甜蜜四处飞溅的恍惚。
幼年时期的糖没攥在手里,却以另一种方式,在十几年后被砸回眼前。
不予置否,突如其来,仿若流星降临。
是美好的。
鼻尖酸意更盛,她看着他:“顾倚霜,你耳根怎么这么软呀,我说什么你都听?”
不太满意这个形容,顾倚霜懒洋洋地轻挑眉梢:“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吃力不讨好咯。”
忽得想起什么,哭意还没退干净,施慈抿着嘴角,仰头看他:“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他问。
“我觉得我上次亲得不好,可以再来一次吗?”
顾倚霜眯了眯眼睛,眸底闪过一片阴翳。
浓稠,深沉。
令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周遭万籁俱寂,只剩下小狗摇尾巴,毛茸茸滑过空气的白噪音。
心跳如擂的等待,施慈不确定自己待会会不会被赶出去。
半晌,他总算开口——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那可以。”
施慈一个激灵,立刻摇头:“那我不亲了!”
顾倚霜乐了:“施慈,施大总策,你就不会为自己多争取一下吗?”
掺着笑的一句话吐出来,施慈听得心底发酸,站在原地,指甲暗戳戳地抠弄着电脑包的浅色背带,不服气地小声辩驳。
哪有没争取,现在这一幕,不就是我苦心争取来的嘛。
第22章 明月 他垂首,灼烫气息落在她侧颈
隔天傍晚, 临近下班。
因为正在做的游戏刚好处于赛季更新阶段,施慈被负责运行和测试工作的邬迪拉去帮忙,两人就几个BUG调试了近三个小时。
终于一切正常, 她长舒一口气, 总算能分出注意力查看手机消息。
一开始以为只会是哥哥和肖伊然需要回复, 可刚按亮电源键, 来自那个人的内容也唰得闪现眼前。
备注已经换掉了, 成了一串比起上次更晦涩难懂的暗号。
【我在你工作室楼下, 你下班出了大门应该可以看到。】
甚至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心底咯噔一下, 她咬紧了嘴唇, 甚至有点不敢回复, 慢吞吞又犹犹豫豫地敲字:【抱歉, 我刚忙完才看到】。
有点紧张地等待回复,她盯着手机屏幕,有点不敢面对,又有点怕错过。
很快, 聊天页面来了新内容——
【什么时候下班?】
施慈想了想,反问:【你还在等?】
【那不然?】
施慈微窘, 不敢承认这一刻,愉悦居然大过了歉意。
很快, 一通语音电话过来, 她被惊到立刻手忙脚乱地找耳机, 火急火燎地插上、点了接通, 才想起忘了清掉嗓子里的锯木头调。
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她小声问:“你没看到我回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呀?”
顾倚霜短促地笑了下,直言:“怕影响你工作, 万一是在给我的项目卖命呢。”
揶揄占了大头的调调,听得人心尖发虚。
她佯装淡定地玩起头发,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很遗憾,并不是!”
又是一节表达笑声的气音,施慈忍不住脸颊发烫,随即,男人清润的口吻又透过耳机线,直直捣入耳朵。
“那请问施小姐,打算什么时候下班?顾师傅可还在下面等着呢。”
她憋笑:“那请问顾师傅用准时宝没,没用的话顾客可不用给补偿。”
“说的好像我图你这个似的,”懒
洋洋挂断插播,顾倚霜换了只手持机:“施小姐的泡芙我等了半个月,这次来尝尝我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