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灯草(46)
“喂,洗完澡我穿什么?”
蒋瞻挑挑眉毛,眼角尽是浅笑:“卧房衣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一件穿。”
李沅锦洗完澡,打开衣柜,发现衣柜里全是蒋瞻的衣服,衬衫叠放得整整齐齐。
西装也按照长短有序地挂着,这些衬衫和西装的风格都很相似,无一例外的是黑白灰色系。
她目光在众多衣物间游移,随后挑了一件白色卫衣。
衣服下摆像瀑布一样延伸到她的膝盖,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让她原本纤细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娇小玲珑,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一个白色的大布袋里。
导致蒋瞻进门的时候,看到她的super oversize风,忽然笑出声:
“你穿的什么东西?像只企鹅。”
李沅锦没好气看他一眼:“你的衣服。”
蒋瞻不紧不慢地走到衣柜跟前,用力拉开了衣柜的另一扇柜门。
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女装映入眼帘,子里都是合她尺寸的女装,从睡衣到运动服、连衣裙一应俱全。
他的目光在这些衣服上扫视了一圈,然后随手拿了一件家居服递给她,笑着逗她:
“实际上,如果你想今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情,我倒是不怎么介意你穿我的衣服。”
蒋瞻眼神中带着一种特殊的情绪,低声凑到李沅锦身边,不假思索:“最好是衬衫。”
李沅锦装作没听见,换上家居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语笑嫣然地随口夸他一句:“你买的尺寸竟然合适哎。”
蒋瞻悠悠地将双臂交叉起来,身体微微后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衣物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他的眸色黯黑,眼眸中尽是不明的笑意,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低声道:
“你喜欢就好。”
“如果你搬过来住,给你准备的衣服,尺寸肯定分毫不差。”
李沅锦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到蒋瞻在书房摆好一枚蓝釉香炉,又依次放好香盒、香篆、香匙、香著等工具。
赫然,她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蒋瞻之前说的 “尺寸肯定分毫不差” 的意思。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眉梢向上挑起,带着明显的羞恼之色,抬起手轻轻拍他手臂一下。
她动作中带着一点嗔怪,嘴里不满地小声嘟囔:
“我才发现,你有点下流。”
“跟开学那天,你来送欣欣的时候,开始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蒋瞻微微抬起头,眉眼间悄然浮现出隐隐的得意,透明的银丝边眼镜端正地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无疑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冷静的气质。
可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透着不易察觉的某种意味:
“你怎么才发现,晚了点儿,我这儿不支持退货退款——但支持仅退款。”
“不过我得收点利息。”
蒋瞻的视线轻轻移到李沅锦身上,很快就被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所捕获。
她的眼眸如同盛着一泓清泉,似乎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又动人。
突然,蒋瞻像是被内心深处的冲动驱使着,动作迅速而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肢,带着一种果断与炽热。
他毫不犹豫低下头,在那白皙的脖颈上落下重重一吻。
李沅锦本来已经有些困倦,思绪也开始变得零零散散。
直到余光中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将她罩进阴影中,她有些羞恼抬眼,像一只被惊扰的小鹿:
“哎呀,你好烦呀。”
“下流死了。”
蒋瞻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姿态随意地拥着她。
眼见她轻喘着气缴械投降,像一棵任人摆布的水草一样依偎在他怀中。
她的脸微微泛红,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妹妹——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所作所为——有多上流?”
李沅锦这会儿像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失去航向的小船,被蒋瞻那充满侵略性的举动撩拨得方寸大乱。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书案那边后退,每一步都带着一丝慌乱,鞋跟在地砖上发出轻微声响。
她伸出纤细的双手抵着他的身子。
可蒋瞻步步逼近,最后,她竟被他抱在书案边缘上。
“啪嗒——”
清脆的一声突兀地响起,书案的边缘硌着李沅锦的后背。
前面蒋瞻摆好的那枚蓝釉香炉,被李沅锦手甩翻在地砖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
七零八落。
李沅锦赶快从书案上跳下来,落地时有些踉跄,蹲下身子看那枚香炉的 “尸体”,眼中有些不安:
“这东西好精致,清朝的?明朝的?”
蒋瞻目光在破碎的香炉上短暂地停留,笑着说:“仿制的清末大路货,上周才出炉。”
实际上它不是仿制的,更不是仿清末的。
那是一只元代钧瓷出产的孤版香炉,是蒋瞻前些年从比利时收藏家手里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李沅锦毫不顾忌,竟用手去捏那些碎满地的瓷片。
蒋瞻没注意时,她已经捡起一片搁在手心,尖锐的瓷片边缘差点刺破皮肤。
蒋瞻发现她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随后他一把将李沅锦拽到自己身侧,语气严肃且不容置疑:
“别捡了,小心划伤手。”
李沅锦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低着头小声说:“看起来不太便宜,要不我赔你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