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灯草(97)
李沅锦抽噎着声音,挥动双手去推搡他,一边蛮不讲理地控诉他无端的笑,一边肆无忌惮释放自己心里的矛盾和拧巴。
可蒋瞻没有躲开,任由她发泄,等她哭累了,再也说不出话,顺势将她搂进胸膛,温柔又动情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直到李沅锦的双手缓缓环住他的脖子,双眸朦胧如雾。
他在她眼中,确切看到了自己。
而他向来对她没有抵抗力。
蒋瞻再也无法抑制对她一切上不得台面的意图,和苟且,发了狠地打横将她抱到床上,细细密密地吻下来,像倾盆大雨淋在她全身。
蓬勃的热气涌动在两人中间,蒋瞻一边亲吻她一边向下摸索到她的无名指,孩子气一般摘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忌恨地扔出去两米远,愈发不可收拾地撩拨她。
他双手游离到她腰侧,蓦地一震,声线压低,皱眉道:“多少年了?你这坏毛病还没改。”
“又没穿内衣。”
沙发上的那本书,静止在阿莉莎死去的那一页——
在这之前,阿莉莎既拉住杰罗姆又推开他,最终插上门闩,将他关在门外,阿莉莎死了。
可李沅锦还活着。
李沅锦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她梦到自己在嗡嗡人语和陌生人的欢声笑语中,跟一只披着白色床单的动物在争辩,直到那只认不出品种的动物靠近她,鬼魅的眼睛逐渐放大,一点一点蚕食掉她的大脑,原来眼睛也是会吃人的。
她好像在梦里,扮演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灵魂。
也许在梦境、现实,都是的。
她在梦里呼救,拼命想挡住那只动物两只凶狠又充满索求欲的眼睛。
凌乱无序的梦中世界穿过她的身体,她惊叫着醒过来。
“我在呢。”
她痛苦又挣扎地睁开双眼,眼皮若起若落,正对上蒋瞻清亮又幽黑的双眸。
她看一眼挂钟——凌晨三点。
李沅锦半睁着眼睛问:“你......怎么不睡觉呢,吓我一跳。”
蒋瞻把她脑袋放在自己颈窝,一本正经地安个罪名给她:“我担心你会肇事逃逸。”
“你有前科,我很不信任你。”
李沅锦避而不答,淡声问:“我刚才做梦喊什么没有?”
蒋瞻笑了笑,手指穿梭在她发丝中,低声道:“喊我名字,你说——”
“抱着我睡觉特舒服。”
李沅锦背过身去,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动,她说:“我才没说。”
蒋瞻在被子里将她重新扯回自己怀中,嗓音撩人心醉,轻声诱哄她:“好了好了——”
“是我说的,抱着你睡觉特舒服。”
蒋瞻不轻不重地捻动点点繁星,品味她身上野草莓残留的味道,直至两人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翻腾在一起,他的心思更深了一些:
“想不想,再来一次?”
不止怎么的,两人明明都克制许多,还是折腾到天亮,蒋瞻心情愉悦地抱她去浴室清理,借机又提出不少非分要求。
他总是如此,表面清风霁月,却总有办法搞得她缴械投降。
最后两人身上皆是汗涔涔的,李沅锦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直到接近正午,她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蒋瞻弯腰把她抱到书案前吃饭,见她不怎么动筷子,便一把将她带到自己腿上。
“不喜欢?要不要出去吃点别的?”
李沅锦摇摇头:“不想出去。”
蒋瞻笑了:“那你是想跟我待在一起,待在这里?”
李沅锦小口喝粥,不作回应。
蒋瞻问:“做都做过了,该算和好了吧?”
盈满的光华洒在两人中间,李沅锦凝视他深邃的眼睛,淡声说:“蒋瞻,我得想想。”
“实话实说,我现在对这件事情,和对你,都没有什么实感。”
蒋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双眸晦涩难说,他迎着她的目光,严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所以想玩就玩,想走就走。”
李沅锦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不是。”
蒋瞻耐心跟她掰扯:“那你是不是也没跟别人搞过一夜情?”
李沅锦皱眉道:“当然没有。”
蒋瞻顺理成章地得出一个结论:“那不就结了。”
“那你对我——就是本能地喜欢。”
“为什么我们总要错过?”
李沅锦面上的不安消隐在转瞬之间,确凿的情绪涌动在大脑这枚容器内,她问:“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蒋瞻目光沉静,低声答他:“只要你想——”
“如果你不想,我们也可以从新开始,都依你。”
翕响之间,蒋瞻猝不及防地吻过来,她无处可躲,只得仰头承受他疾风骤雨的吻。
“那从新开始吧。”
第52章 锦莲红 哄你怎么还分地方呢?
李沅锦指尖轻盈地, 在距离已经熟睡的男人鼻尖一公分的地方,隔空画线,画菱形、螺旋形, 一遍遍打圈。
蒋瞻睫毛轻颤,过去那些记忆如同蛛网似的粘在他脸上, 酒店里挂钟的“滴答”声与窗外的晚风拂窗声黏糊在一起, 他忽然睁开眼睛。
“怎么醒了?”李沅锦声音清冷。
蒋瞻捉住她的手,靠在自己脸颊上:“你在我身上画符。”
“你不是在对我下什么蛊吧?”
李沅锦笑了:“神经——”
“不想理你。”
蒋瞻悄悄伸手, 一双温热的大掌毫无顾忌地在她的城池中攻城略地,蓄势待发之时, 他笑得不怀好意:“你果然是对我下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