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尾巴一无所有(68)
他终于迟迟反应了过来：“师尊，你是说，从我这买走鳞皮的修士，就是这猫妖？”
他蹲下身，跟着盯住了小猫妖。
谢忱趴不下去了，他侧了一下猫脑袋，两只耳朵往后压去，折成了飞机耳。
他一梗小猫脖子，决定破罐子破摔：“是我，怎么了？”
他揣起了小猫爪子，怪委屈的，声音也低了一点：“你们是要抢吗？”
陆正玄笑了起来。
他摸了摸小猫脑袋，趁机摁了一下小猫妖的聪明毛，然后才道：“你赚的，自然是你自己的。”
把东西卖出价，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陆正玄随口夸道：“会做生意也是个很厉害的天赋，这种天赋，我们剑宗的弟子都不太有。”
何止是没有，甚至还有倒欠天赋的。
一开始，他们和器宗交易的时候，器宗虽然也总是压价，但是好歹也没有太过离谱，只比正常价格低个三四成。
直到十来年前，有个天才弟子跟着去了器宗。
那弟子年轻气盛，觉得器宗的报价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于是越听越生气，干脆拔了剑，试图用武力震慑。
结果他刚一拔剑，几个器宗的修士，便丢了交易的物品，说他们剑宗的欺人太甚，以命相胁，他们怕丢命，这交易不做了。
这话一出，他们剑宗的人便都傻眼了。
其余的几个弟子好言相劝，试图挽回生意，但是器宗毫不让步，他们剑宗只能先打道回府，另寻买家。
但是回去之后，他们才发现，器宗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了出去，并且放言，剑宗威胁了他们，谁与剑宗做交易，便是与剑宗为伍。
他们器宗将会一视同仁，通通不和他们交易！
于是，剑宗那批要卖的东西，在手上积压了整整半年。
他们实在是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带着那个瓜皮弟子，再次拜访了器宗。
那弟子跟器宗道了歉，但是器宗的人不接受，他们琢磨了一下，试着降了价。
器宗还是不收。
他们只好把收购价折了又折，一直到器宗点头让步。
陆正玄越回忆越恼火。
他深吸了两口气，又撸了两把猫，才勉强平复了心情，正准备再哄一下炸毛小猫，就看见小猫妖忽然竖起了尾巴。
是沈欢。
她想出了一个极妙的主意，于是大力地摆了一下尾巴尖：“仙尊仙尊！”
她见陆正玄扭头看过来了，便继续道：“剑宗是不是不太擅长做生意啊？”
“但是我超会的！我们合作一下呗，你们剑宗把东西给我们，我们帮你卖，我们只要——”
沈欢弯起了尾巴，圈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强调道：“一点点抽成。”
她晃起了尾巴尖，期待道：“如何如何？”
陆正玄颇为意动。
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剑宗便一年比一年贫困。灵石不够用，让弟子们买不到合适的锻剑材料，也布置不起聚灵阵，影响了弟子们的修为。
修为不够，更是无法在各种大比中获得优胜，拿不到奖励，便变得更穷。
这简直是恶性循环！
小猫尾巴的这番话，让他看见了打破循环的机会，他微低了头，问道：“当真？”
沈欢点了点尾巴尖，正要答应，就看见小猫妖抬起了爪子，将尾巴尖尖摁了下去。
小猫妖绷着脸，两只爪子踩着尾巴，拒绝道：“不要，我要修行。”
沈欢琢磨了一下，觉得先修行也可以。
小猫妖已经是金丹，借着剑宗的光，再修行个一两年，怎么也该长出第二条尾巴了吧？
她同意了这个说法：“也行啊。”
她晃起了尾巴尖，催促道：“你赶快修出第二条尾巴，我好跟你分开。”
沈欢用尾巴尖圈住了陆正玄的手腕，画饼道：“等我独立化形了，便来帮剑宗做生意。”
陆正玄没吃这个饼，微拧了一下眉：“独立化形？”
他看了一眼沈欢，摇头道：“你虽生灵智，但与猫妖一体，是化形不了的。”
沈欢抖了一下尾巴尖。
她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哄骗着小猫妖去了天瑕秘境，拿了金玉莲。
她将尾巴毛抖蓬松了，有些得意地小声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拿了金玉莲啦，它可以重塑肉身。”
陆正玄怔了一下：“金玉莲？”
他看了一眼快乐的尾巴，忽然有些心生不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叹气道：“于你而言，重塑灵体是远远不够的。”
沈欢没太懂陆正玄的意思。
她歪了一下尾巴尖，疑惑道：“什么？”
陆正玄解释道：“你需要的是新塑灵体，而不是重塑肉身。”
“新塑灵体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需要的天材地宝也很多。”
沈欢：“？”
沈欢觉得天都塌了，尾巴尖也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她整理了好片刻的心情，才勉强振作了起来——
没关系，虽然道路变得更艰难了，但是好歹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沈欢坚强地抬起了尾巴尖尖：“仙尊，那新塑灵体都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啊？”
陆正玄想了想：“我查看一下。”
他看了一眼书架，微抬了手，书架上的一本书便自动飞了下来，落到了他的掌心。
陆正玄翻看了书页，似是想要查看什么，但是他刚刚翻开，便轻咳了一声，合上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