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误入苗疆修罗场(83)
当年她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看着脏兮兮的小女孩抓起蛋糕,疯狂往嘴里塞蛋糕。
因一时心疼困住她十多年,想要弥补却总是伤害对方。如今她终于尝到小女孩吃到的蛋糕,原来时这种滋味……
“余思夏!”
变故发生得太快,余夏没有想到余思夏为了一个蛋糕摔下轮椅。她抱起余思夏,仍旧嘴硬地说:“别死在我怀里,我不想因为你坐牢。”
余思夏额头出了汗珠,豆大的汗珠滚落,红润的脸颊变得惨白,嘴唇乌紫,单手强撑着身体,凑到余夏耳畔说道。
“姐姐啊……千万别心软。”
“我不要你爱我,也不要你心疼我。”余思夏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急促喘气,眼泪含在眼眶中,“我要你恨我,恨透我。”
姐姐,我这样的烂人,不值得你原谅。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我保证不会对姐姐动心,不会对姐姐产生贪念。
“快去找家庭医生来,立即准备手术。”余夏绝望地望向黑暗。
她已经死过死过一次了,再也不会对死亡感到害怕。余家把她当人形血包,现在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
余夏抱着余思夏走出门外。
电梯下到负二楼,空气中弥漫消毒水气味,持有枪支的雇佣兵站成一排。
“她的病不需要匹配血缘。”主刀医生突然开口说,“至于什么原因,等她醒来你亲自问她。”
主刀医生走进手术室。
余夏手脚发软跌坐在地,看着手术室大门关闭,红灯亮起。她踉踉跄跄站起来,靠着墙壁站立,拢了拢毛呢大衣,下颚埋进高领内搭里。
消毒水气味钻进余夏鼻腔,勾起过往记忆。她刚到余家那会生了一场大病,如果不是因为体内血液特殊能救治余思夏,恐怕余家早已把她送回孤儿院。
那时,她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听见仪器传出的滴滴声,闻到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总会担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直到病床边多了一罐糖果,她知道那是余思夏给她的。
她对余思夏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像是缠绕在角落里的蛛丝。没有太多的爱,也没有太多的恨。
到最后只剩下平静。
她不想余思夏就这样死去,也不想再见到余思夏……
“大小姐,这些东西小姐拜托我交给你。”
余夏控制即将崩溃的情绪,抬眸看向侧方。
站在她身侧的中年女人红了眼眶,眼白布满血丝,眼泪落下。她局促地往衣摆上擦干净双手,递给余夏一份文件,“小姐名下所有遗产全都归你。”
中年女人是余家保姆,照顾两姐妹长大,难免会有感情。
“我不要她的东西。”余夏没有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
这些东西绝不是一朝一夕准备好的。余思夏日以继夜想着死亡,亲手处理财产转让合同。
“小姐说,如果你没有收下,让我以你们的名字捐赠给孤儿院。”
余夏默不作声,好似在和余思夏赌气,“你还要宠她多久,这点小事她自己去处理。”
“小姐,不会醒来了。”张妈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浑身发软瘫倒在地,语气哽咽地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病情严重恶化,每到夜里就会发作一次。”
“医生说这是心病无法治疗。”王妈泣不成声,爬到余夏身边,双手抱住余夏双腿,“小姐的心病是你。”
余夏的记忆中,张妈不善言辞,但厨艺一绝。如今,张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很多关于余思夏的话。
余夏现在才知道余父那个恶心的计划,她浑身血液发凉,背脊抵在冰凉墙壁上。
这一次见面竟成了永别。
忽然,余夏想到余思夏反常的表现,那一桌饭菜是余思夏再向她告别。
手术室门打开,主刀医生遗憾地说:“她只有最后一口气了,和她说说话吧。”
余夏腿部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沉重。她害怕死神向她宣判,从她身边带走余思夏。
手术室内只有她们,余夏清洗地听见余思夏苟延残喘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她的心弦。
“姐……姐……”
“我都知道了。”余夏手指抚摸余思夏湿漉漉的发丝,另一只手握住余思夏掌心,“我没有恨过你。”
余思夏努力抬起手臂,伸出小拇指勾住余夏拇指,眼睛泛着莹莹泪光,笑容灿烂浮现酒窝,“姐姐,我说过……会保护好你,我做到了。”
“但我不想只做你妹妹。”余思夏流下眼泪,她多想在临终前拥抱余夏,脸颊贴上余夏脸颊。
这辈子她们之间隔着跨不过的道德枷锁,隔着禁忌与爱恋,悔恨与忏悔。若真的有来生,真的能投胎,她只想待在余夏身边。
“对不起。”余思吸指尖触碰到余夏脸颊,“姐姐,我爱你。”
爱上余夏是她此生最大的罪过,她需要用一生时间去赎罪。
“思夏……”余夏抱住余思夏。
余思夏的体温一点点消散,变得彻底冰凉,身体僵硬不再柔软。
她最终得偿所愿,死在余夏怀里。
一周后,A国股市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余父因经营灰色产业链和国外恶势力勾搭被捕入狱,死刑日期在三天后。
余夏将余思夏所有财产捐赠给国内孤儿院。
她抱着骨灰盒走出灵堂,外面下起漂泊大雨。她扯出衣摆盖住骨灰盒,站在屋檐下躲雨。
捐赠遗产后,余夏遣散庄园所有员工。处理完剩下的事她会离开这里,换一座城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