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异口同声。

“后来他们三人一起消失了。”

家入硝子没说话，只是抬手贴了贴夏油杰的额头，以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烧糊涂了吧？

白发蓝眼的青年却兴致勃勃道：“难道是和空间有关的术式？有趣，真有趣！”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垂眸，声音很轻，“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救回理子妹妹。”

搭在洁白被褥上的手猛地攥紧。

尽管那个杀手最后消失了，可他输给一个没有咒力的人是事实。他这样，算什么最强组合的一员？

·

2017年平安夜。

站在暗巷外，听到夏油杰说‘在这个世界无法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后，五条悟确定了，发动百鬼夜行的罪魁祸首，他的挚友，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死亡竟成了解脱吗？

如果想逃，杰完全逃得掉。

“杰。”穿着教师服的白发青年蹲下，轻声道出一句话。

“都到了最后，好歹说句诅咒我的话啊。”即将迎来死亡，捂着断臂的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啊。

“砰！”

五条悟看着挚友的尸体，大脑难得陷入空白。

很快，他整理好思绪起身。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悟，夜蛾老师喊我们去开会。”

五条悟不敢相信的看向穿着教师服的挚友，又猛地扭头，发现暗巷空无一人，毫无破坏的痕迹。

与此同时，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一切改变源于2006年的那个夏天。

第2章 两个麻烦

大脑常年处理海量信息，五条悟迅速在这段记忆里找到改变的节点，又与上一段记忆进行对比，确定是过去发生了改变。

原本拉平的唇角微微翘起，他上前拥抱挚友，“杰，欢迎回来，有兴趣和我一起调查一个秘密吗？”

“当然可以。”

夏油杰平静的接受这个拥抱，与他并肩朝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走去，“不过，为什么是‘欢迎回来’？没记错的话，我们才分开几个小时。”

“这个嘛，”五条悟重新将绷带缠上，“等我梳理清楚再和你细说。”

校内教职工会议上。

夜蛾正道正在强调新年期间的值班安排和注意事项。

眼睛缠着绷带的男人咬着根棒棒糖，露出的半张脸漫不经心，脑中则有条不紊的梳理记忆。

路上他试探过夏油杰，回校后也试探过家入硝子几人，目前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只有他知道过去发生了改变，拥有两段记忆。

一段记忆是2006年天内理子死亡，2007年挚友叛逃成诅咒师，自新宿分道扬镳后，直至对方来校宣战，两人都没见过面。以及一个小时前，他处决了发动百鬼夜行的杰。

另一段记忆是，2006年有个神秘人忽然现身薨星宫前，救下天内理子，阻止伏黑甚尔进一步伤害夏油杰，之后带着天内理子和伏黑甚尔消失在一扇门后。

2006年的他以为这是一种特殊术式，一直同夏油杰在暗处调查，没查到任何线索。那会他并不甘心，通过调查盘星教，顺藤摸瓜查到中介孔时雨，又查到伏黑甚尔那家伙还有一对儿女。

考虑到只要伏黑甚尔现身，就有神秘人和天内理子的线索，他在那对姐弟的母亲失踪后，还出面收养了他们。当父亲的总会回家看孩子吧？

可孩子都被他养大了，伏黑甚尔那家伙居然还没消息，自然，其他两人也没消息。

他和杰合力调查都没结果，动用五条家的人脉和收买诸多中介，也查不到所谓的特殊术式……那么，最不可能变成了唯一答案。

“哈哈哈，有趣！”

五条悟狂拍桌子，“太有趣了！”

那个神秘人根本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嘛！

霎时间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五条悟拍桌和大笑的声音。

夏油杰扶额，“悟，你看看夜蛾老师。”

然而此刻的五条悟像是发现新奇事物的大猫，不停的拍爪。他还记得2006年的自己新奇兴奋的心情，只是，那种兴奋并不真实。只有意识到过去被改变的当下，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砸进一颗石子，就像是……“哎哟，夜蛾老师，干嘛打我？”

收起拳头，夜蛾正道黑着脸道，“现在是开会时间！”

“你去年说了一模一样的内容，多无聊啊，还是赶紧散会。说起来，老师，你开会用时越来越长了，是不是年纪大了更加啰嗦……哎哟！”

坐在他两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默挪开椅子。

散会后，五条悟揉着脑袋吐槽，“夜蛾老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会吓坏学生的。”

和他并肩而行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呵欠，“五条，你今天有点奇怪。”

“嗯？”

“感觉更加有活力，更加兴奋。”

“硝子你是这么觉得的？”走在另一侧的夏油杰持不同意见，“我反倒觉得悟比以前安静了很多。感觉和以前，和读书那会比起来，悟……”

本想用长大这个词，话到嘴边，夏油杰鬼使神差改为，“更累了。最近又是圣诞节，又是新年，人群聚集，的确更容易滋生咒灵。”

“这还是多了乙骨那个特级呢，”家入硝子摇头，“以前只有你们两个特级，那才叫忙叫累。”

五条悟双手插兜，安静听着两人讨论。

等送家入硝子回宿舍后，五条悟才开口，“杰，还记得小理子么？”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