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和女巫贴贴了(103)
闻言,薇尔薇特脸色一白,百万的杀戮机器吗。
下一刻,便被茱尔抱起往北疾行,行了半日,远远的,她便瞧到一大片黑漆漆的东西往这边移来,速度不快,却足够瘆人。
这片东西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满地哀鸿。
这是人间地狱。
撒旦没把人们带进地狱,而是将地狱搬上了人间。
茱尔加速,停在杀红了眼的士兵前。
士气高涨,一片震耳欲聋地喊声后,士兵们向两人扑来,被茱尔挥手挡住,但这些人像发狂的恶犬一般前赴后继,一堆接一堆。
茱尔带着薇尔薇特飞到空中。
薇尔薇特没再看底下那群虎视眈眈的饿狼,而是盯着狼群中间昂首的狼王。
德秋拉坐在高高的马车上,白色的幔帐底已涂上了厚厚血迹,而她像个观众一样事不关己地坐在王座上,翘着腿。
她没看薇尔薇特,而是慵懒地看着茱尔,半晌后,笑道,“特恩瑟,你现在真的很弱。”
她放下腿,“如果不是有配方,你是不是永远只能当个废人。”
德秋拉站起身,掀开幔帐走下一级台阶,温柔笑着。
“不是顷刻间就能毁掉一个国吗?”她扫着底下迫切需要一场战斗的‘机器’,声音变得严厉,“怎么连这些东西都对付不了了呢!”
茱尔一脸淡然,仿佛对方不是在和她说话。
薇尔薇特还是带着一丝希翼,开口,“德秋拉,停止,好吗?”
德秋拉这才看向她,“薇尔薇特,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是无法停止的。”
她移开视线,远眺天边的残阳,勾起唇角,“它们并不受我控制,我的血只能为它们增加自愈能力”说到这里,德秋拉脸色冷下来,眼中的红像火、像血。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诞生,却让我拥有救人的能力!”,她的眼睛眯起,变得像个发狂的狮子,她用力跺脚,弯腰从最近的护卫手里夺过刀,随手砍了一个人的脑袋。
接连几个,她还不解气,回到王座上不断挥砍,直到刀刃卷曲碎裂,她停下,大口呼吸。
薇尔薇特看着她的动作,这就是德秋拉真实的样子吗,比特恩瑟更易怒的女巫。
将刀扔掉,她转头,怒瞪茱尔,冷笑,“这样的能力给你,就是浪费,蠢货。”
“所以你对他们也下了药。”茱尔没理会她的怒骂,淡淡问道。
德秋拉点头,嗤笑道,“怎么,想要解药?”
“我希望你可以继续活着。”茱尔看了一眼薇尔薇特,对她说。
德秋拉又冷笑一声,坐回王座,不屑笑着,“那可惜了。”
她扫了底下一眼,讥笑道,“其中一味药材是我的血,此药无解。”
话毕,一时间只有底下丧失人性的人们的吼叫声。
狂风起,卷起沙尘枯叶。
一粒沙吹进薇尔薇特的眼,弄红了她的眼眶。
风停,烟散。
薇尔薇特拿下发上的枯叶,凝望着德秋拉。
轻幔晃动间,她们之间的视线时而断开,时而接上。
德秋拉坐在王座上,一身洁白纱裙,双手轻轻放在腿上,目光安静。
时间缓缓流动,薇尔薇特轻轻开口:
“德秋拉,”她捏紧手中的枯叶,松开手,碎屑随风飘洒,“再见。”
话音落下,德秋拉的胸前渗出鲜血。
茱尔抬起的手向虚空一抓,她的心脏破碎。
德秋拉的表情没有变化,任由血液染透纯白的纱裙。
丝丝黑雾从足底升起,慢慢向上蔓延又散开,随之而来的,是声声女子的嘶吼诅咒,似万千不甘的怨灵。
全部散去前,德秋拉深深注视着薇尔薇特,微微歪着头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再见,我的朋友。”
最后一个字随着黑雾消失在空气里。
薇尔薇特垂着眼。
她的朋友,死去了,徒留马车上的一堆白骨。
薇尔薇特站上马车,跪下将遗骨一根根捡进怀里。
底下的士兵群龙无首,开始四处发狂奔窜。
茱尔带着薇尔薇特飞上高空,挥手从远处移来一棵棵大树,将这群失了智的人围在一个范围内。
皱眉,有点犯难。
就在茱尔权衡是要将这一百多万的人灭掉,还是任由他们散布世界各地时,就见黛尔蒙德带了许多人快速赶来,大概只有这群人的一半。
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了,茱尔松开眉头。
等茱尔协助黛尔蒙德将这群人全部控制住,薇尔薇特这才抱着遗骨寻了一处远离人烟的地方,将她埋好。
残阳落下,菲亚弗莱迎来黑夜,但没关系,它很快会迎来真正的明天。
薇尔薇特在十字架前站了好一会儿,扯下自己的发丝系在十字架上,转身和茱尔离开。
徒留一根细细长长的暗红色在风中飘扬。
月亮升起,今夜是深秋里难得的满星月夜。
清冷的银光铺在十字架上,将那根发丝照得发亮。
云团遮月,发丝又暗淡下来。
一根手指挑起细丝,随后又放下,转而将手搭在十字架顶。
云开,月光重新洒落下来,落在墓前的人影上。
她一身宽松简装,一只手缠了白色绷带挂在脖子上,迎着月光的那边脸面色苍白。
她微微侧过身子离墓更近些,另一边脸也因此暴露在月下,隐隐反射寒光。
半面就这么站在德秋拉墓前,静静看着。
直到天光破晓,旭日东升时,一声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您辛苦了。”
风将轻柔的送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