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和女巫贴贴了(86)
德秋拉笑笑,收回手。
两人走到临时搭建的篷子里喝了点水。
德秋拉食指敲着水壶壁,说,“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在提西福涅那里找到的东西”
仰头喝水的人停下,疑惑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那件东西就是露缇丝的回忆镜,我以前和你提过”
薇尔薇特将水壶放下,垂着眼,“说这个做什么”
德秋拉叹口气,“我想说,茱尔离开你是件好事,但我担心她会回来带你去见露缇丝”
敲击壶壁的手改为磨擦,一会儿后,她道,“复活露缇丝需要属于她的生命力”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薇尔薇特。
薇尔薇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指间的水壶已经陷进去深深的凹痕。
“你在骗我,对吧”
德秋拉眼里带着怜悯,语气温和,“薇尔薇特,这是事实”
她停了一会儿,说,“特恩瑟可以为露缇丝做任何事”
“你在骗我”,薇尔薇特倔强地不看她。
茱尔不可能这么做。
有风轻轻吹过。
薇尔薇特似有所感,抬头。
茱尔从天边飞来,在篷子前落下。
皱眉盯了德秋拉一秒,看向薇尔薇特,声音很淡的解释,“我在城堡没看到你,听说你来狩猎场了,过来看看”
薇尔薇特抿嘴,起身,被德秋拉抓住手腕。
茱尔眼睛眯起,盯着那只手。
某种气息在暗中较劲。
薇尔薇特扒开德秋拉的手,走到茱尔旁边,问道,“顺利吗?”
“才找到露缇丝遗体”
抓着袖口,薇尔薇特垂着眼,“那你来做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询问,但在茱尔听起来就是自己不该来。
一旁的德秋拉也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压下心里的焦躁。
“这里很危险,我带你离开”,她看了德秋拉一眼。
仿佛有根岌岌可危的线在脑中断开。
“去哪”
“埃瑞西亚”,她顿了顿,“你不是喜欢露缇丝吗,我带你看她”
薇尔薇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可恶的女巫。
德秋拉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上前扶住她肩膀,被茱尔挥开。
“现在就走”,茱尔扶住薇尔薇特的双肩,严肃地看着她。
薇尔薇特摇头,心乱如麻。
不会的,茱尔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先等两天”
回到城堡,薇尔薇特进门后直接将门关上。
心间、血液里犹如蚂蚁在咬,叫她焦虑难安。
她在房间走来走去,不会的,茱尔不会的。
这边风铃声叮铃铃响,扰得人心乱。
那边茱尔耷着眼皮站在门前,安安静静。
人们常说春雨润无声,但冬末春初的夜雨是冷的,急的。
房门打开,风铃声变大一阵后,又渐渐平缓。
茱尔听到了声音,那是薇尔薇特那屋传来的,因为她这间屋的风铃已经断了。
她推墙上的门,锁住了。
抿着嘴。
敲门。
半晌后,房门打开,是德秋拉开的。
茱尔袖下的手捏紧。
她直白开口,“我今天在那这里歇息”
补充解释着,“我这里许久不住人,有灰尘”
实际上女仆们每天都会打扫。
薇尔薇特点头,“好”
还不待她高兴,就见薇尔薇特和德秋拉一齐走到通走廊的门边。
茱尔上前拉住薇尔薇特,“去哪”
“和德秋拉看点东西”,薇尔薇特垂着眼答。
茱尔松开手,“我不能看?”
薇尔薇特没说话。
过了会儿,两人出门。
茱尔低头看着手。
出尔反尔。
明明答应过只和自己亲密的。
难道这是对自己不守承诺的惩罚。
收藏室内。
原本被乌鸦衔走的镜子又安然回到玻璃柜里。
德秋拉打开锁,拿出镜子,镜子中倒映着一张如血一样妖异柔美的脸。
递给心事重重的人。
甫一接过,镜柄沿着纹路散发金光。
镜中映着的,是露缇丝和一名黑袍女子相处的画面。
那女子一头及地的黑发,模样和茱尔有几分相似。
这是特恩瑟?
薇尔薇特心内微微开心,她根本不是茱尔。
露缇丝和特恩瑟相处很和谐,也很恩爱,但她总觉得她在看到特恩瑟时,眼里会不自觉流露出不舍。
露缇丝很忙,她总是白天到各地为人们祈福,晚上回来也不歇息,翻阅各种各样的书籍。
直到某一天,她端给特恩瑟一碗羊汤。
下一个画面,就是特恩瑟被绑在石床上。
薇尔薇特知道那地方是废弃修道院后的墓地。
不知露缇丝用了什么方法,之后她身边总跟着个特恩瑟的人影,那人影飘飘忽忽,不太清晰,只知道木木地跟着她。
又过了好多年,露缇丝收集了许多草木、骨头、动物眼泪等等材料,又将特恩瑟的墓穴挖开,做了场仪式。
“特恩瑟,请你赶紧醒来”,她轻轻吻着石床上安睡的骷髅额头。
身旁的人影飘到石床,躺在骷髅上,骷髅渐渐生了血肉,隐隐长成与特恩瑟几分相似的模样,又消散成一条暗紫光线附到一旁的草人偶里。
最后一个场景,露缇丝双手交叉,躺在棺中,一道道金光从她体内流出汇聚到地面的一朵丝绒玫瑰上,而她的眼中也渐渐失了神采。
......
握着镜子的手垂下,薇尔薇特呆呆地看着地面。
她不怀疑特恩瑟对露缇丝的爱意,也相信她为了露缇丝可以做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