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多久会忍不住来找你?”江寒偏头问,“打个赌怎么样?输的人两根棒棒糖。”
最近怎么总有人跟她打赌,她转了下眼珠,思索片刻:“我觉得……快下课吧,如果他见我还没回去,可能会觉得我有事。”
“十分钟。”江寒抬腕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你懂周嘉述,但你不懂男的,如果是别人可能他不会在意,如果是我,我觉得他十分钟都撑不住就要来。”
宝意挑眉:“为什么是你就不行?我跟他说过我不喜欢你,我最近除了跟你讲题也没干别的。”
“因为哥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宝意头顶的黑线密密麻麻:“……”
江寒自己说完笑得不能自已:“我真挺喜欢你的,真不能考虑考虑我吗?周嘉述有什么好,除了学习好,长得还行,跟个人机似的,一看就没有情趣。”
周嘉述上来台阶就听见这么一句。
宝意低着头在看卷子,没注意到他来了,一手拿笔验算,一手捧着卷子,不想再跟他扯这种问题,想直接讲题,但没组织好语言,于是拖长声音“嗯”了声,其实是在思考怎么跟他讲这道题,但从旁观者角度就很像在思考江寒那句“考虑考虑”我的问题。
周嘉述眯了眯眼,江寒已经看到他了,顿时笑了,下意识看了下表,跟宝意说:“哎,你输了,五分钟都不到,绝了,太黏人的男的不能要。”
宝意不明所以抬头,终于看到他,顿时笑了,下意识说了句:“我的天。”
她确实没想到周嘉述会跟过来,因为男女生不在一个区域活动,虽然他俩连体婴,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看着对方,她甚至都觉得周嘉述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干嘛去了,除非是快要下课了找不见她会意外一下,因为她在体育课上很懒,不怎么喜欢到处跑。
周嘉述看着她,比手
语:跟他说,觊觎别人女朋友的男的最没品了。
宝意忍不住啃手,虽然别人看不懂,但还是有一种当人面说坏话的心虚感,于是她没敢开口,也比了句手语:别闹,我待会儿跟你说。
周嘉述发出一声类似于“哼”的气声,看起来十分不爽。
江寒就算看不懂手语也能看看懂这个表情,顿时笑了:“骂我呢?”
宝意尴尬一笑,但还是忍不住为周嘉述说了句话:“你先说他的。”
“啧,怪不得徐行知说你俩狼狈为奸。”江寒跟徐行知认识,“看你护短的。”
宝意挑眉:“我俩认识十七年了,当然他对我更重要。”
江寒笑道:“好好好,知道了。我是小丑,但如果哪天你想踹了他,欢迎随时call我。”
他起身,拿过自己的资料书,临走前还不忘给宝意比了个心。
宝意就差拿砖头扔他了,一言难尽:“你再这样我拿书扔你了。”
她连骂人都不会。
周嘉述低着头看她一会儿,心道哪天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没有人不喜欢梁宝意。
他看着她,眼神里透着复杂,像是哀怨,又像是郁闷。
宝意一时觉得自己看错了,小声解释:“我不喜欢他,他就是找我讲题,不过他确实有点想气你。下次他叫我我就不来了。”
周嘉述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既没有走近一步,也没有试图沟通,就直直地站在那儿。
宝意想起江寒说他像人机,莫名笑了一下,倾身拉了下他的手:“过来坐。”
周嘉述沉默地挨着她坐下来,看到她手中喝了一半的酸奶,想起她上课的时候没有带,也没有买,一定是江寒送的。
于是他拿过去,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有点郁闷地拧上瓶盖,重重往旁边一搁,想起她摸过他的书卷和酸奶,又忍不住掏出湿纸巾,一根一根擦她的手指。
宝意的手指纤细修长,关节处不明显,更显得整个手线条优美流畅。
宝意盯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述,我好像记得一件事。”
他擦完最后一根手指,终于比了句手语:什么?
“我俩似乎,没确认关系。为什么你气得像是抓到我移情别恋了。”
而且怎么好像全世界都默认他俩在一起了,她刚刚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儿终于才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
而她竟然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她觉得这件事周嘉述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都怪他每天给她、给周围人洗脑。
另外百分之二十她也要负点责,因为她确实对他狠不下心,尽管觉得他无耻,可竟然还是会不停心软。
自从娃娃亲事件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周嘉述心道:哦?没关系,咱俩进度不一样,各论各的就好。
但他还是认真比划了句:可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宝意沉默片刻,但还是点头。
于是周嘉述大言不惭道: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希望对方只和自己最要好。而且我不是在追你吗?
宝意撇嘴:“你什么时候追的?”
周嘉述:我不是每天都追着吗?
他想起刚江寒说的什么五分钟,大概也能猜到他说什么,于是补充道:五分钟我就追过来了。搁在电视剧里,这就是千里追妻互诉衷肠的重要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