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40)+番外
有钱赚,足够养家糊口就行。
吉旸背后有余路平撑腰,万卓背后又是谁妄图只手遮天?
谁也不清楚。
独善其身最好,谁也不想管,想管也没几条命能管。
古来各国戎马一声,为的是争地;梨园子弟目不识丁,苦练十年,为的是有朝一日在台上找一角落脚;如今两家明争暗斗,为的自然是滚滚财源的好地盘。
扁担看不到这一层,只当是两家死对头抢生意。
对方没曼辉拳馆生意红火,就使这点阴险不上道的伎俩恶心人。
孟平川也不点破,蹙眉道:“你当你是铜锣湾扛把子?”
扁担语气变弱:“这不是有你跟吉哥么……”
孟平川不动声色:“有我给你收尸?”
不等他反应,一把将他推到门卫老叔跟前,态度强硬:“跟老叔回去住一晚。其他人也回去吧,大过节的,别让嫂子、孩子在家担心。”
扁担胳膊被门卫老叔抓在手里,垂着头说好。
其他人一听,跟着散了。
孟平川进办公室找吉旸。
他正面向窗户抽烟,墨绿色的烟灰缸里摁满了烟头。
孟平川没敲门,进去喊了声:“吉哥。”
吉旸没回头,一肚子晦气还卡在喉咙口。
拳馆、酒吧、养生馆都被人砸了个精光,他让余路平给臭骂一顿。
坑着头屁都说不出来。
加上这事摆明了是故意找麻烦,余路平到底有头有脸,不好贸然出面。他在电话里让吉旸看着办,别闹出事。办不好,就把这口血生生给咽下去。
要怪,就怪自己无能。
吉旸心里火烧,打电话叫波人过来,到这个点儿了还没来齐。
阵仗远没有他想的大。
来了估计也是些二十不到的黄毛小混混,蹲街角还行,没见过世面。
装样子都装不像。
越想越来气。
孟平川走过去,给吉旸点一根新的烟,直截了当问:“万卓的人?”
吉旸重重憋下一口气,说:“嗯,估计是看酒吧最近找了批波兰妞儿来,抢了他们生意,趁今天店里生意好,故意找人砸场子,打我脸来了。”
孟平川没接话。
吉旸突然大吼一声:“万卓那狗杂碎我早晚要弄死他!”
看孟平川一直没多话,只站在他身侧静静抽着烟。
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跟寻常没什么两样。
吉旸知道他这店是什么情况,要不是余路平看中了孟平川,三番五次吩咐他把阿川带上道。他是不愿拖孟平川下水的。
他迟疑了下,还是没开口要孟平川去酒吧看夜场。
只拍拍孟平川的肩,甩头丧气坐下:“阿川,场子的事你甭管。”
孟平川心里清楚,问:“你打算怎么做?”
吉旸脚架在大理石办公桌上,摇晃椅子,吐出口烟:“他敢背地里捅我一刀,我他妈就要他拿命来还!”
“不值当。”
孟平川不想多管闲事,但兄弟一场,吉旸在他初入平江遭人白眼时,拉了他一把。那此时他血气上涌,理智全无时,孟平川无法坐视不理。
何况,曼辉出事,对谁都没好处。
孟平川说:“砸了拳馆,只不过是钱的事。”
吉旸把脚放下,一巴掌拍到案面:“万卓他敢这么做,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打的就是老子的脸!我能就这么饶了他?!”
孟平川叹口气,淡淡道:“但你要是弄死他,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吉旸还想张口辩驳,但想到余路平在电话里斥责,让他不要把事情弄大。
又把孟平川这句往心里听了去,没再作声。
转过身,背对着孟平川摆摆手:“回去吧,我看着办。”
孟平川“嗯”一声,言尽于此。
先走一步。
.
到程溪放寒假,几个月过去,曼辉拳馆都相安无事。
吉旸不肯吃那哑巴亏,到底意难平。
等砸场子这事过去大半个月,他才派人叫几个生面孔的小弟,守在万卓棋牌室后门,等带头砸场子的万卓亲信一出来,就结结实实套了麻袋,一顿打乱。
废了他一条腿,算是出口恶气。
万卓那头见好就收,跟吉旸这边的损失比起来,他不过是抛下一个小弟。
丢只名贵的手表,都比这事来得心疼。
学期结束,程溪拖着行李箱回家。
朱晨和程卿凌照常上班,孟平川有课,吩咐扁担去接人。
路上,程溪好奇问了当天砸场子的事,扁担嘴快,但好在出门前孟平川给他一通吓唬,说是他要敢在程溪面前乱说,吓着她,他这条腿也就别想要了。
扁担脚底打颤,连连摇头:“没事!就是进了些小毛贼,我还丢了一手机呢!”
程溪“哦”一声,轻声安慰:“人没事就好。”
扁担无所谓道:“可不么。”
到拳馆。
里头换了装潢,跟程溪前几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眨眼看过去,“曼辉拳馆”四字招牌还挂着,晚上亮灯。
但门边又多立两个广告牌,“火热招生中”夺人眼球,室内也从全是沙包、软垫子变成了隔间,贴了值班表,跟普通培训班没什么两样。
听扁担说,拳馆现在最大的客户不是公司大佬,而是学生。
从小学到大学,全是来打着玩儿的。
教练们全天满课,忙地都没空喝口水。
程溪见不少年轻女士背心外头套个羽绒服,喝着水往外走。
身材丰满,曲线紧致。
小声问扁担:“……你们这的女学生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