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96)+番外
程溪问:“那他被罚酒了?”
“那可不嘛!估计是真不耐烦了,川哥一个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儿,把八瓶啤酒给干了,酒瓶一丢就走人了,压根不给任何姑娘机会。我怕他真生气,回家后问给他打电话,他一点事儿没有,只说下次这种事别叫他了,他是有媳妇儿的人,别说跟其他人嘴对嘴玩游戏,就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自个儿配不上你。”
“哦……”
程溪垂下头,使劲拨弄塑料袋,面色如常,心里却是新棉一般柔软,一时间想起的不是“日日思君不见君”这样浅易应景的话。
反倒向死而生,因爱而沉。
少年时读陈衡恪《题春绮遗像》,只留“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这句似懂非懂,如今从旁人口中听到一句表白,反倒一语道破。
程溪笑了笑。
如何同生不同死?
于她而言——
人总有一天会远离凡俗,牵手来,空手去,可只要爱人在,痴情犹在,带走的便是一生所爱。
扁担看她怔在原地,不明所以,拿手在程溪面前挥了挥:“小溪姐!”
“嗯……”
“发什么呆啊?给感动坏了吧?”扁担自己往她口袋里探,“这些都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吧?”
“嗯,前几天跟室友毕业旅行,就带了点小礼物回来。”
程溪在家将礼物分不同袋子装好,便签分明,一一给扁担说明:“你记得帮我拿给其他人,别私吞了哈!”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扁担说这话时看了下手机,突然咧嘴笑个不停,问程溪晚上有没有空。
程溪拿眼打量,“想做什么去?”
“秘密。”
“那我不去,你没给孟平川报备。”
“跟川哥有关的!”
“他也去?好像训练呢……”程溪有些心动。
扁担迅速回复手机短信,头也不抬的抢着说:“你就放心吧,我又不会害你,你跟我走就是了,我带你去看看川哥有多威风!”
……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姑娘问这文还有多少字,我算了一下,大概3w。
算错的话,我替体育老师道歉。
顺带说一下陈衡恪这个人,陈寅恪的哥哥,没胞弟名气大,但字画造诣极高。
山水那些我欣赏不来,但文里提到的那首诗,我特别喜欢,推荐给大家。
还有他的近现代绘本作品,好像中学课本插图有采用过。
还是蛮有意思的。
第45章 梦多
比赛场地跟程溪认知里的样子不同。
方形拳击台摆中央, 四周以紧绷的围绳制衡角柱,在拳击台的四个角共设立两个中立角,孟平川占红角,视为红方。
对手占据蓝角。
只是程溪所到之处,只有最底下一层是这样。
环形的场内设计犹如开演唱会常用的体育馆, 围在拳击台四周的都是给家大佬带来的手下, 距离拳手最近, 晦气时能沾拳手一脸血。
往上层层看过去, 虽不是座无虚席,但仍可轻易看出其中的门道。哪几人饮茶谈笑,不动声色的往台下撇一眼,自然属一方阵局, 输赢都值当在一条船上。只余路平一人坐在偏远处。
身边一左一右站着阿厉和吉旸。
余路平往入口处看, 抬了下手问吉旸:“人都来齐了?”
吉旸躬下身, 凑到余路平耳边:“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是‘熟人’,小弟也都是提前登记过的。”吉旸随手一指, “舅舅你看,那些个……都是熟面孔。”
余路平颔首,抿了口茶, “嗯,注意安检。”
“知道,除了万卓、松叔那几个跟您一辈的老大不用检查,其他所有进场的人一概不准携带任何武器。”
“还有通信设备。”
“我明白。”
“吉旸, 你再去盯一会儿,不止要做好内防,还要揪出有可能混进来的记者。”余路平摇摇头,“现在你舅想找点乐子都不容易,偏有些人不识趣喜欢给人添堵。”
吉旸拉扯西装衣角,“我这就去,您就放宽心好了!”
“嗯。”
扁担带着程溪轻松通过安检,虽不在名单之列,但门口几个小弟都知道扁担是吉旸的人,孟平川视他为胞弟,没收了携带的物品,叮嘱他们就在一层溜达,上头就别去了,惹了麻烦谁也担待不起。
扁担熟络的把事先准备好的烟往他口袋里一塞,说了句“谢了兄弟”。
程溪一进入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就有点大脑缺氧,耳边噪声很大,以至于扁担说的话她费劲也听不清,两人没往前挤,只踮着脚四处找寻孟平川的身影。
直到司仪宣布比赛开始,灯光聚焦拳击台,程溪才看清人。
一时间人声鼎沸。
程溪在人群里挤得有些反胃,时不时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腰和屁股,她脸上的热逐渐被愠气所遮掩,她伸长了手去够扁担的肩,却始终摸不到。
最后只好自己撤出去,站在黑暗之中。
身边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大字亮着绿色的光。
她手指冰凉,指甲几乎抠进去,像是要捉紧象征自由的绿光。
选手上场。
两名拳手的体型差不多,身高大概都在1米88左右,体格精壮。
找不出辞藻夸赞,就像他们的线条不多一块赘肉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看起来玩世不恭,更年轻些。
拿来与孟平川相比,他身上所带的“黑马”气质更为浓郁,一路跌跌撞撞,靠着不要命似的打法站到最后。
在路上听扁担说,这人跟孟平川一样,头一次参加拳赛,十九岁不到,有年轻人特有的“装逼”气质,喜欢戴个口罩在街头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