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告白(32)+番外
温岁微微挑眉,意外他的回答。
他为什么会说不签,祁鹤自己也不知道,下意识就说了。
明明他挺不待见她的。
“你回来,把离婚还有……”他顿了顿,“孩子的事情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是不是因为我让你送伞?”祁鹤能想到的只有这件事了,“行了,我以后不让你送了……”
“祁鹤。”温岁出声打断,“你改不了,你永远也改不了,我们不合适。”
改不了什么。祁鹤比她大声:“我说了我不签。”
温岁没再纠缠,挂了电话。
他再打过去时显示被拉黑,包括微信,也进了黑名单。
他骂了句脏。
离婚一方不同意协议离婚的话,只能采取诉讼。如果确实收集到夫妻双方感情破裂的证据,法院会判决离婚,反之,分居满一年,一方再次提起诉讼,法院就会判决离婚生效。(1)
祁鹤本能地反应不签,尽管不知道为何。
可能因为面子吧,他这样想。
可是,他有点呼吸急促,心脏发酸。
他还想打电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中间人去联系她。
他不认识也不熟有关温岁的任何朋友,任何过往。
祁鹤陷入了死局,他不敢相信,温岁就这样销声匿迹。
没关系的,他略有失态地坐在沙发。
原本就是合约夫妻,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在不在家都一样,自己不会被干扰。
祁鹤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有意地上滑下滑,各种各样的头像在眼前飞驰而过,他只能看见她的。
他又往卧室走,却忍不住去经过她的卧室,所有的物品都完完整整地摆放着,她的衣服、化妆品……
甚至,被子上都还残余着她的味道。
第一天第二天……房子里一切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
就像亲人去世时的那一刻或许并不会感觉多么悲哀,后来看见他曾喜爱吃的食物,爱看的电视剧,随手画的画,那么多息息相关的日常里,他的生命在消失。
俗话说睹物思人,道理一致,我照旧生活着,慢慢地发现你已不在。
祁鹤受不了了,在第三天。
他开始动用一切关系去寻找温岁。
动静很大,很快圈子里都知道了他们在闹矛盾。
月底,温岁回到学校,参加实践研学。
她最近怀孕初期的不适症状已经明显减轻,有了胃口,也有了精神。
女孩这样跟褚遥打趣,之前就是因为祁鹤在家,看见他就让自己犯生理呕吐。
宝宝现在很乖,她也很精心地在保养身体,至于研学,她尽量避免剧烈运动。
怀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温岁没有和室友说。
她们大学的研学其实跟旅游差不多,锻炼锻炼你的意志培养培养你的艺术感。
出发的前天,温岁下寝室扔垃圾。
夜色深重,隐约勾勒出垃圾桶旁人的身形。
谁啊大晚上站垃圾桶旁边。
温岁心里发怵,想着赶紧扔完赶紧跑。
她越走越近,渐渐看清。
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周身透着生人免近的冷意。
这样的打扮大概率是帅哥。
不过也是潮男级别的恐怖分子帅哥。
温岁多瞥了他几眼,那人似有所觉,微微抬起下颚。
“岁岁。”
声音熟悉又不那么熟悉,微带了点砾石的沙哑。
温岁很不想承认,但他应该是——
祁鹤。
第17章 山风/
Chapter 17
他叫她的那一秒, 温岁没有任何犹豫地扭头就走。
身后一阵疾风,男人攥住她的手腕。
温岁很瘦,手腕就细细的一段, 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 以前祁鹤握住那里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怀里。
他故技重施, 但温岁卯足了力气同他僵持。
一个月,祁鹤都没见过她。
她好像又瘦了一点,祁鹤望向女孩平坦的小腹,心口一抽。
温岁厌恶他的目光,厌恶他的目光落在那里,带着伪善的怜悯和哀愁。
他真是会装。
她更加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尽管男女力量悬殊,尽管自己的手腕已经有些泛红。
祁鹤松开箍着的手, 她立马拉开距离,一句都不跟他废话。
她没什么好说的。
但祁鹤硬让她说, 说为什么要离婚。
一遍遍的, 温岁听烦了, “你签字我就告诉你。”
“你签么, 你签了我马上回答。”
祁鹤说他不问了。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跟每个女人都弄得藕断丝连,”她讽笑,“你不签我不强迫你, 一年之后我们法院见, 在那之前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别再来烦我。”
应该没有人对祁鹤说过这么重的话,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 祁鹤压下来:“我知道你在生气,别闹了,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不好?我陪你去做孕检,你那天不是说想去……”
她毫不留情地打断:“祁鹤,你也活在梦里吗,还是得了幻想病?你没看见流产单吗?”
“我跟你没有孩子了。”
男人深深地吸气。
夜里校园走道来往的学生稀少,祁鹤站在树荫下,一半浸在微黄的路灯,一半被黑暗笼罩。
地面倒映出一条长长的阴影线,仿佛横亘的楚河汉界,她不会走向他,他也越不过。
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从高二那年开始喜欢你,你不知道,我也不奢望你会知道,因为我跟你没有交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习委员,三点一线地上下学,吃饭,回寝。”温岁说,“如果不是温家的身份,不是祁爷爷的钦选,我跟你,一辈子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