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旧影(53)
嬴潼转而问魏姝,很熟络友好:“你叫什么名字?”
嬴潼和嬴渠骑的高马,就她一个人骑的小马驹,这么一来,魏姝总有种他们两人拿她当猴看的感觉,过了白天才说:“魏姝”没什么好语气,脸很臭。
嬴潼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是犯了错,转头一脸询问的看向嬴渠。
嬴渠却在看着魏姝,目光是淡淡的,含着笑意,感觉眉眼都弯了些,薄唇也是敛笑的,刚才同她比箭时他都没有这么开心。
嬴潼觉得他好像很喜欢看这个魏姝生气的样子,但嬴潼没觉得这个魏女有多么有意思,更不懂嬴渠是笑什么。
燕宛也看不下去了,俯在魏姝耳边提醒说:“姑娘,你这脸太丧了”
丧?她立刻想要变,转念一想,丧怕什么,她这么美,丧一点也还是美的,反正她就是不高兴。
没人会喜欢一个本来对自己好的男子,突然的去对别的女子好,而自己却被冷落到一旁,这或许很自私,但是绝对是人之常情。
况且嬴渠是她唯一的靠山,是她在秦宫里唯一的指望,他不管她了,那她要怎么办?
再者美艳的同性的存在,本身就是种威胁,更不要说嬴潼还会骑马射箭的,羡慕和嫉妒只有一线之隔。
魏姝太过要面子了,左右她也是不会骑马,便说:“这骑马也没什么意思,我回去了。”
她说完,所有人都是沉默的,没有人出声,也没人来扶她,都等着看她下马似的。
可魏姝不会下马,覆水难收,她这话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的下,子车罟也非要没眼力价的看着她。
魏姝只得踩着马镫子下来,这马向来不停她话,马蹄一撅,魏姝就直接摔下来了,屁胡着地,扑通的一声,惨不忍睹。
燕宛立刻的扶她,担忧的说:“姑娘没事吧?”
子车罟直接就笑了,笑声如雷,捂着肚子说:“你怎么连下马也不会。”
魏姝没理他,也没看嬴渠和嬴潼,转身就走了。
子车罟在后面很不解的说:“这怎么还生气了。”
魏姝身上的锦衣刮坏了,发髻散了,灰头土脸的,她的屁股很疼,约么是摔青了,但是走的很快,气冲冲的。
燕宛在她身后碎步跟着,蹙眉问:“姑娘哪里摔坏了?”
魏姝说:“没坏!”
燕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掩面笑了。
魏姝问她:“你笑什么?”
燕宛放下衣袖说:“姑娘这可是吃醋了?”
魏姝皱着眉头:“什么是醋?”
燕宛说:“醋就是醯 ,吃起来是酸的。”
魏姝尝过,以前在魏国时食鱼脍便会沾,她瞪燕宛一眼,说:“我有什么可酸的,无聊!”说着便继续气冲冲的往前走。
燕宛还欲开口,见了驱马而来的嬴渠,便躬身礼一礼说:“公子”说罢,她便退到一边去了。
嬴渠从马上下来,走到魏姝身侧,她还是不瞅他,鼓着气,黑着脸,一副旁人莫近的样子。
嬴渠问:“伤怎样了?”
魏姝不假思索的说:“没伤”
嬴渠说:“鞭伤”
魏姝这才知道,他问她的是旧伤,抿了抿嘴说:“留了些疤。”
嬴渠说:“有越地的药膏,让人去取。”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说:“嬴渠哥哥,你都一个月不曾来看我了。”
嬴渠微微笑说:“西南巴蜀出些乱子。”
魏姝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她看着他,眼睛和期盼,黑色的眸子很亮。
嬴渠笑了,说:“明日后便不再去泮宫,你可以来找我。”
嬴潼也驱马过来了,魏姝的眼睛很尖,立刻的抱住了嬴渠的胳膊,撒娇的说:“嬴渠哥哥,陪姝儿回宫吧。”
嬴潼先是一僵,然后便笑了,公子渠被魏女缠着的事可以说是传遍秦国上下,嬴潼本来以为是夸大其词,耳闻不如一见,如此看来倒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妖媚的女子,怕是秦国上下没人敢再打嬴渠的主意了。
嬴渠也笑了,说:“好”
魏姝是一直抱着嬴渠胳膊的,那架势恨不能挂在他的身上,嬴渠也是微笑的,由着她胡闹。
等出了马场,走了一会儿,魏姝就把手松开了,她迫切的想要融入秦国,但魏女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是个外人,一个无法溶入到嬴姓的外人,是个魏女。
两人就这么走着,嬴渠没有看她,平淡的说:“嬴潼是叔父的女儿。”
魏姝一怔,抬头看着他,嬴渠微微笑说:“嬴潼的父亲当年杀死出公,还政君父,是秦国功臣,离世时,嬴潼不过六岁,无父无母。”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嬴潼也是个可怜人,可是还是忍不住抬头问嬴渠:“你们自小一同长大?”
嬴渠点了点头。
自小长大,一定比跟她还要亲,不过她心里却好受些了,因为他主动的同她讲了,没有拿她当魏国的外人,他告诉她,比什么都不同她说要让她好受,她问:“你们很亲?”
嬴渠:“如兄妹”
魏姝问:“那我如什么?”她问的很认真,嬴渠微怔,却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回到宫时,恰好遇到了芈氏,在婢女寺人的簇拥环绕下,芈氏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她心情很好,在宫里缓缓散步。
魏姝记得芈氏,那日芈氏叮嘱暗杀嬴渠的事还历历在目,芈氏和嬴虔她们母子都让她心生恐惧,她躲在嬴渠身后,不由的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