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是白切黑(113)
和仪怒从心起,跳脚大喊:“你给我站住,本公主要你好看。”
后头谩骂的声音喋喋不休,池年不当回事,不过被骂几句罢了,又没少什么肉。
翠云心中存疑,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知道和仪公主最怕太后,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主子是个能立起来,不会被欺负的。
池年观察到翠云的表情,解释道:“之前参加宴会,陈将军说教的。”
翠云更加佩服,没想到公主连陈将军也认识。
颐和宫的宫人早就候在宫门处,大老远瞧见池年的轿撵就迎了过来,掌事姑姑扶着池年的手下了轿子。
张姑姑是最初夏氏身边伺候的老人,初见池年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妇人的发髻,妩媚的脸庞都已说明眼前女子已成家了。
张姑姑替云贵妃高兴,连连感慨:“像,像,真是像。长得真跟你母妃一模一样,最开始我抱你的时候,你还一丁点,现在...”
张姑姑拉着她不舍得放手,池年就让她牵走,“姑姑,咱们进去说。”
张姑姑这才晃神,“瞧,我光顾着与你叙旧,你母妃盼的花都谢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池年跟着张姑姑进了殿,殿内低调的未用金玉的饰品,尽数都是瓷器字画,倒像是进了书房。
云贵妃就半卧在床榻间,一身素衣,瞧见池年来了,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来了。”云贵妃一袭素衣,脸色冷白带着久不痊愈的病色。
大家都说池年与云贵妃长的像,没见之前她不太相信,可乍一见才发现池年这幅好相貌都是遗传了云贵妃。
许是亲缘斩不断,她就是从心底里亲近云贵妃。她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您就是我娘吗?”
云贵妃听了,笑的眉眼弯弯,问旁边的张姑姑:“我们是看着不像母女吗?”
张姑姑搭话:“可不是,倒像是姊妹。”
三人都笑了,那股子别扭劲都没了。云贵妃眼圈泛红,招呼池年过来,“叫娘瞧瞧,你比我离家的时候瘦了。”
为人娘的,都有个共同点,看见自个儿的孩子总是要说口头禅;你瘦了。
池年坐在云贵妃的床榻边,听她把路上的心酸都讲了一边,两人抱在一起默默流泪。
张姑姑在一旁哄劝道:“主子可别哭了,好不容易相见,这可是高兴的事。”
云贵妃拭了拭泪,点头说:“高兴的日子,可不能一直哭。”询问她成婚的人家:“娘,记得你成婚了。那户人家对你可好?”
池年神色不自然,但也知道是瞒不过去母妃索性直说了:“嫁的翰林院的宋余,最近在闹和离呢。”
云贵妃讶然,挑了挑眉,若是她没记错最开始帮她脱困的就是这位宋大人,没想到还成了她的女婿。
宋大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有不良嗜好的人,云贵妃探寻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他真对不起你,我让陛下夺了他的官职,赶到边疆去流放。”
池年被逗笑了,皇帝再怎么权力大也不会随意就罢免别人,还流放边疆。
池年捂着笑痛的肚子,“母妃,倒也不必。”
云贵妃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你个小机灵鬼,是不必处罚还是你会心疼?”
云贵妃怜惜地搂着她,“宋大人,我见过。娘当时被柔嫔关在地牢里,宋大人就负责看管我,那些人歹毒着呢,要不宋大人娘也估计活不了了。”
“你听娘一句劝,若是他真犯了不可原谅的大罪,你就与他和离娘绝不再劝。若只是一些误会,就说清楚,忍不了的,你作为娘的女儿又不用委屈求全。可若是能接受的,不如给彼此个机会。”
池年好半晌没说话,古代村妇和离且要受一辈子指点,更遑论公主了。这个事情她也没想好,干巴巴地说:“女儿再想想。”
一耽误就等到她搬去公主府的日子。
白日还风晴日丽,晚上就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雨势大的惊人,不过半个时辰,外间的宅院里就出现几个凹凸不平的深水坑。
池年躺在无论她是横着躺还是竖着躺都能尽情的翻滚,而且不会再出现任何人敢对她说教,指手画脚。
长夜漫漫她倒是有时间想她和宋余的事情了。虽然这半个月她待在宫中,可宋余的消息却没少往宫中递。
不乏是一些思念的书信,和宋大人忙于公务身形消瘦,可那与她又没什相干。
她要不要原谅全靠她的心情,哪有求人这般无趣,也不知送些她爱吃的甜食和糕点。
婢女拍响了她的房门,“公主,半夜有个男子在公主府外赶也赶不走...奴婢瞧应是宋大人,要不要请他进来。”
池年坐起来撑起身子,心有些颤,也不知是恼怒他下雨天来道德绑架自个,还是要撒尽心中的火气。
要是宋余真跟书香有一腿,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
但是池年并没有真的松口,那个男人万一只是看中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得不来讨好她,于是她想了个歪点子,跟婢女说:“你告诉宋大人,若是能在倾盆大雨里三跪九叩,我就原谅他。”
以他那副清高的傲骨,这种刁难他能接受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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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撑着油纸伞来到屋檐下,让管家卸掉门闸,瞧见门外的宋大人有些为难:“公主说了,您要是想进去里头那道门,三跪九叩,不然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