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是白切黑(39)
池父憨笑把握不准周婶的态度,“您看能成不?”
“能成!”池家女娃模样、性情样样出挑,童秀才家的儿子品行、家世也样样不差,娶妻娶贤,两人算得上门房户对,周婶从不说大话,“准能成!”
她又想起白日那个小郎,他与池年站在一起挺是相配,只不过他看着冷情冷面的不像良人,算不得可惜。
周婶兴致冲冲起了个大早,叫上村里有名望的婶婆,直奔童秀才家而去。
“成了,成了!”周婶喜形于色,进来瞥见人就忍不住想分享这个好消息。
池年诧异地转过头,嘴里还保留未冲干净的浮沫,她看着眼前与稳重两字大相径庭地周婶,开口说道:“婶子,大清早什么事这么高兴?”
周婶拉过池年就往屋里推,“好事,大好事,换件衣裳与婶子出门去。”
“婶子,这是?”
池年呆愣愣地与其他三双眼睛年年相觑,突然发现池父办事真速度,她还想如何开口告诉宋余是他夫君这件事,她就上桌要相亲了。
“哎呦,傻姑娘,这就是大好事!”
童秀才的儿子偷偷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对面的姑娘,微微张着嘴,视线好几秒都没移开。
童娘子狠狠掐了他一下胳膊,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红着脸口中喃喃:“冒犯,冒犯。”低下头吞咽一声口水,心脏不规律的砰砰乱跳。
童娘子不好意思地打哈哈,替自家儿子说话:“整日在家读书,读的人都呆了,天天之乎者也,碰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娘可不就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
童娘子再满意不过,盘条靓顺,最开始她还怀疑周婶能介绍啥好人家的闺女,这不一看她心服口服。
宋余去探望池父,正好看住不安分未过门的妻子。
“童秀才小儿子和池汉子的闺女相看了!”
“你听谁说的,眼高于顶的童娘子能看的上?”
“我亲眼看见的,岂能有假?”
宋余伸手拍了下肥硕身躯的婆妇,怒气问道:“伯母可知他们二人在哪里相看?”
婆妇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不悦地看着打断她说话的男子,“说了你也不知道,村尾焦不甘家。”
宋余撂下一句多谢,步履匆匆,没走几步扭过头,“劳烦指下路。”
“诺,直走三百余步看见棵葡萄藤右拐再走半里地就到…了,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第24章 024 郎情妾意的佳偶 杨梅……
“诺,直走三百余步看见棵葡萄藤右拐再走半里地就到…”
原地哪还有人影,婆妇撇撇嘴耸耸肩一摆手:“年轻人性子真急。”
额头长着黑痣的小媳妇,意味深长的努努嘴,略带好奇的瞧上一眼,“又有好戏看喽。”
几人一对视瞬间排列好阵形,鬼鬼祟祟地跟在宋余身后,不时寻找遮挡视线的树干,在树后躲来躲去,但几人都不是纤瘦的身材,一溜串儿的村妇坠在他后头,不被发现都难。
宋余甩袖大步流星的循着方向,三步并作两步,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绪打成结。行了半数未到,他瞧见棵葡萄藤枝干扭曲遒劲,树叶枯死半落不落,不见丝毫生机活力。
麻木苍夷,似他胸腔内与他呼吸共鸣却已死去的心脏,他只觉浑身冰冷刺骨,呵,不过一女娘。
两人因缘际会他看她软弱可欺,拿她挡抢罢了,他又不是她的谁,何必去干涉。
宋余脚步有些迟疑心生退意,带着疑虑地反问:“她也值得?”
宋年五岁执笔绘江山,七岁吟诗作句,十一岁学堂佼佼者,后深入习得人世间疾苦,并曾将儿女之情纳入思虑的范围内。
骤然遇见如此棘手问题,他瞧着枯藤喃喃自语,手放在胸前想要问出个答案:“值得吗?”
他不知,只是想到若要放弃,宋余突得心脏绞痛难忍,似拿着细针细细磨开一个洞,一针一针扎进柔软的心房深处,喘不过气。
放弃?不像他。
宋余深呼一口气,微俯的身子缓缓站直,他凭什么放弃?错的又不是他,是那见利思迁、三心二意的女子。
他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唇齿相衬显得他风光霁月,收起阴暗见不得人的心思,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他眼神泛冷如不化的寒冰。
池年你凭什么敢?你凭什么以为我宋余人人可欺?真以为你能甩开我吗?
槐树下,额头黑痣的小媳妇伸长脖子瞧见宋余在那棵死得不能再死的葡萄藤下左右踱步,就是不往前头路口拐外,看的她抓心挠肺,恨不得冲出去替他引路。
“他怎得磨磨唧唧,快去!”
“是不是不知道往哪走啊?”
话密得惹得其他婆妇从她身后冒出头来,几人站成一排
“嘘,小点声!你是想让他听见不成?”
“走了,走了。”
宋余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几个形迹可疑蹑手蹑脚藏在树后,现在大大咧咧朝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
他脸颊抽动,不知道是谁在做贼。宋余盯着如芒在背的视线扭过身,定定朝着树后望去。
几个婆妇眼疾手快扑腾躲进一丈多高的茅草丛里,呸呸呸把嘴里吃的土,吐个精光。
待到几人吃了个憋,他才不再犹豫。池年,碰上我宋余注定是你的劫,我要你日日只能看着如此冷淡的脸,了此残生。
几人沉住气,等了一刻钟才冒出头来。那肥婆子被蚊子咬的最为厉害,腿上一排的包,痒的她不停的挠。
“还跟不跟?”
“跟,要不我这包肯定白咬了。亏的慌。”肥婆子气呼呼的说道,把其他人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