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是白切黑(61)
面容不自觉就带着欢快,看得士兵和那大汉有些愣神,忽的那汉子在士兵耳前小声嘀咕:“那位小娘子定是被军爷您威武霸气的气势所震慑,现下指不定心里在偷笑呢。”
士兵也放下心中的怀疑,他冷冷的瞥那汉子一眼,阴狠的瞧着刚刚推池年的手,“瞧在为我着想的份上,暂且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这狗爪也勿要了。”
这汉子谄媚的笑一滞,生怕下一刻自己的爪子就身首异处,瞧士兵不与他计较,赶忙护着手窝着身子滑稽的跑掉了。
这时,拥堵的路段也引起了来巡视兵卫的注意。
领队的头目,不过二十出头,青年神容俊若明月,一身戎装,银色的甲胄泛着金光,寒气逼人。骑着高头大马,视线锐利的穿过人群,扫过染血的盔甲,以及凝固的无头尸身。
那瘦高士兵抓住池年的衣领,裹挟着她往腋下搁置,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狐臭味,让池年胃里翻腾,直欲作呕。
池年越想越恶心,乌拉一声,她就把这几日未消化殆尽的酸水残渣吐了他一身。
那瘦高士兵正欲炫耀,怒视着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在地的弱女子,只那一张琼花玉貌的脸,稍稍削减他心头的不满。
粗鄙沙哑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舒服,“小娘子,看来心里欢喜的尽,我瞧一会儿回去就满足你。”
池年被熏的晕头转向,又是一吐,这回浇了他一脸。她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士兵把自己放下后又故意凑近淫邪的坏笑,那味太冲人,直叫她想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个一干二净。
瘦高士兵满脸都是秽物,有些还流进他的眼睛里,更甚至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顺着他的嘴巴。
呕,不能想。众人也看得牙酸胃里想吐,另一个士兵没眼看,他怕影响晚上吃饭的心情,那张脸他瞧上一眼,都辣眼睛。
“牛老二,你赶紧擦擦吧,”另一个士兵又掏出来刚刚塞死人的破布往他脸上一蒙,也不管那布干净不干净。
那瘦高士兵被直冲天灵盖的臭味熏地中毒了,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还吐着白沫。
“死人了,死人了。”不知那个民众喊了一声。
另一个士兵摸着他的鼻息,急促混乱但还出着热气,他死死的掐着瘦高士兵的人中。不耐地朝着无知愚人厉喝:“没死人。”
一时之间,又发生第二处命案之地重新陷入慌乱,人群挤压,疯狂踩踏。
陈怀瑾眉心一凝,赏心悦目的英容带着铺天卷地的戾气尽数扑面而来。
他快速驱马赶来,临近处翻身下马,飒爽的面庞,昳丽的眉眼都笼罩上一层阴霾。
他身形急转揽住即将被淹没在人海中的弱女子。
第37章 037 姑娘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
周围人群慌乱陷入不可控制的地步。若是再不加以控制, 想必会出大乱子,为这条名叫福宁巷的街道,再添上几条无辜冤死的孤魂。
陈怀瑾就是此时来到这里, 人潮拥挤的福宁巷。
池年踉跄地被挤得摔倒在地,人群一脚又一脚的踩在旁边的地上。
不时有几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她身上, 人群挡住了她头顶的夕阳。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脚即将落在她头顶, 闭上了眼睛, 未免也太不体面。
她等了三秒,三十秒, 抱着头悄咪咪地睁开眼,咦。
那块地仍在危险的刀尖上起舞, 但她现在好像是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陈怀瑾足尖轻点,飞跃人群,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代, 一把揽过即将被踩踏的女子。
池年失重的天旋地转,紧紧的环住那人, 势必防止重新坠入人群, 被踩个稀碎。
陈怀瑾风度翩翩的落地, 尽显风流倜傥。他冷眼望去, 斜睨那两位士兵, 毛手毛脚不成体统, 还惹来如此大乱。
“安静!皇城司在此。”
一个称得上寡淡的声音, 就这么说出皇城司三个字。
顿时周围空气突然安静, 与刚刚的惧怕相去甚远,现下百姓眸子里出现非同寻常的狂热。
视线的中心,那男子一袭黑色轻骑劲装, 腰间金色祥云玉带,悬挂碧玉如意佩。落在这低矮错落的街巷,他宽肩窄腰,挺拔而立。
“陈大人!陈大人来了!”有一人认出这男子的身份,惊呼连连。眉目间充满信赖,似乎是天神降临。
“都是官,不会包庇吧?”
“你这愚民,陈大人那是什么人,自然不会。”
大宋皇朝立国起,开国皇帝即建立皇城司,代代延续。历来能在皇城司任职的,尽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心腹。
皇城司乃是直辖于皇帝管控,掌管天下兵权。威名赫赫,专整治贪官污吏,御下之严百姓皆有耳闻。
陈怀瑾就是这届皇城司的司主,掌城内御林军及城外数十万大军。
他不仅是皇帝的心腹,还是陈国公府这代最出息的嫡幼子。要说光凭身份,自然不能服众。
在陈怀瑾刚走马上任时,还有人不服惹了一桩大乱子。士兵起义一夜之间将他们主将的府邸杀了一干二净,不留活口。
皇帝大发雷霆,这一趟血案还是陈怀瑾率领不过三百侍卫敌对两千轻骑,轻松俘虏领头的小头目,拿下罪犯。
这桩案子也成了陈怀瑾路上累累白骨中微不足道的一块踏脚石。
陈怀瑾轻松拎着池年的衣领,带她来到两位士兵之前,不怒自威,淡淡地说道:“把他唤醒,自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