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入春匣(192)
陆从袛伸手揽了一把,将她捞在怀里:“他们没有恶意,只好奇你罢了。”
他指腹抚着她的腰:“我未曾娶妻,身边也没什么旁的女人,今日陡然有个张扬的女子来寻我,他们对你都很好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的事,叫文盈胆子大了些,还是因为如今实在是有些慵懒与惬意,叫她说话也有些随心所欲。
“奴婢听说,军营之中,都是有军妓的。”
陆从袛一怔:“这种话谁教你的?”
文盈没有将文嫣供出去,只含糊道:“许是谁随便说的,叫奴婢听了一耳朵罢。”
她只是好奇,这些都是她未曾经历过、见到过的,她只能从大公子的只言片语,还有自己今日所见的这些人之中,拼凑出军营之中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人都很好,很和善,也很腼腆,瞧着年纪都不大的样子,甚至有的人瞧着比她年岁还小,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向往,想来这种日子应该是很洒脱快活的罢?
反正无论如何,都比她这种圈在宅院里伺候夫人的奴婢强。
但陆从袛却是想歪了些,他声音沉沉:“旁人军中许是有的,但是我训出来的兵不会。”
他借着月光来看文盈面上的表情,他有些暗暗的想,女子都是会吃味的,是不是文盈问这种问题,也是在意他是不是有别的女子?
他以前是不希望文盈学后宅女子拈酸吃醋的做派,毕竟吃了味,便是有了妒意与不甘,心生了旁念,便会使家宅不宁,这是祸家之根本。
但如今他却希望文盈有这个心思,因为妒与不甘,也是她的一种在意,只要她还在意,便能叫他忽视她曾有过想走的念头。
“三皇妃你见过的,她是已故冯将军长女,我之前也是师从冯将军名下,冯家军军纪严明,自然是不准许有军妓一流。”
陆从袛低声道:“若是连这点欲念都不能控制,如何能忍得住行军时不好的条件与所受伤口。”
文盈忍不住侧眸看他,只觉得大公子好像同自己的印象里不一样了。
好像更鲜活了些,补齐了文盈从前对他未知的部分,此前她只知道大公子行军在外,立了功又正好得三皇子被皇帝召回,这才一举回京。
但却不知道,行军是如何行军的,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知道的只有简简单单的行军两个字而已。
她忍不住道:“公子在军中过的很好罢?”
“是很好,如今能见到面的,都是过命的交情,也有看不过眼的,但到了战场上,也都成了生死之交,具体也看老天留谁不留谁,你若是与谁有了争吵,上一瞬还想着,真是这辈子都懒得跟这人多说一句废话,下一瞬一箭射过来,你就真的这辈子再也不能同他说一句话。”
“死了,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文盈此前从未听过这种事,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沉闷的难受,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叫人哭也不至于,但放下却也做不到。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公子身上的疤痕,忍不住道:“还是您福大命大。”
陆从袛觉得她这话说的怪怪的,就好像在说,为什么旁人死了,就他还活着一样。
但下一瞬,文盈的手便在被子里拉上了他:“公子不怕,日后您留在京都之中做官员,再也不去战场上了。”
陆从袛一瞬诧异,看着文盈认真的模样,心口好似泛上了丝丝缕缕的暖意,甚至将他这几日的烦闷也尽数压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章 仅给了她一个人
陆从袛在外这么多年,倒是未曾有人这般同他说话。
他也很不想承认,自己被文盈这种话给安慰到了,他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回,抚在了文盈眉眼上:“快些睡罢,若是你喜欢听这些事,待日后回了京都,我每日都同你讲些。”
回京都的字眼,倒是叫文盈想了起来,再过几日她离京都快半个月了,也不知爹娘会不会担心她。
她睫羽颤了颤,也是在陆从袛手心轻轻挠了挠。
惹得他喉结滚动,甚至看着文盈未被遮住的半张白皙的面颊,还有她的唇,他没忍住,缓缓靠近她。
但却在触及她唇角之时,听得文盈开口:“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呢。”
“快了。”
“奴婢有些担心爹娘了,也不知奴婢突然走了,他们会不会记挂。”
“无妨,已经派人将他们看顾起来了。”
不止是他们,他也将孙凭天看顾了起来,将其圈禁在家中,等着他回去再行处置。
但这话他不与文盈言说,只继续俯身下来,在文盈唇上落下一吻:“睡罢。”
陡然的亲近叫文盈身上一僵,因眼睛被他温热的掌心覆盖着,叫这一吻更多了些隐秘感,文盈的心快跳了几下,下意识抿了抿唇角。
幸好大公子很信守承诺,却是没有似寻常的夜里,从唇开始,一点点吻遍她的身子,而后带着她去行鱼水之欢。
她喉咙咽了咽,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终是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大公子便出了门,文盈在屋子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总不至于一直抬头望天。
她便也在院子里多少逛了逛,但今日的守卫却不似昨日那般亲近,好似没发现她在屋子里,皆目不斜视。
她便在院子里随便走走,直到中午的时候,她终于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墨一。
墨一是奉命回来取东西的,即便是早有准备见到文盈,但真打了个照面的时候,还是有些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