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入春匣(37)
她磕磕巴巴道:“奴……奴婢身上还有伤。”
“你想哪去了。”
陆从袛挑眉看她:“你之前不是说你会的很多?洗衣烧饭、喂水打扇?”
文盈有些呆愣地点点头。
“那你便贴身侍奉我,左右我身边少一个贴身丫鬟。”
陆从袛说完这话,便又将视线放回到了书上,没有半分旖旎的意思。
文盈这才后知后觉,原是自己会错了意。
她面上红的更厉害了,赶紧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转而到了第二日,文盈帮着杜妈妈做完活儿,同她说起了大公子的吩咐,杜妈妈二话不说便叫人套了车去角门,准备着一起去庄子上。
文盈将自己准备好拿给爹娘的大包裹包上了马车,杜妈妈稍稍看了看,零零碎碎什么都有。
“庄子的日子这般难挨吗?”竟需要准备的这么细致。
“还成罢,爹娘总说他们一切都好。”
文盈低垂下头来,稍稍抿了抿唇:“这些都是之前在夫人院里攒下来,我这边也用不上,便想着都给爹娘送过去。”
杜妈妈瞧着她,心里倒是对她多了些喜欢。
她女儿没的早,忍不住去想,若是她的女儿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同文盈一样,是贴心棉袄?
庄子略显荒凉,文盈刚下马车,还未等如何,便听着管事婆子趾高气昂地训人。
“南镜,你磨蹭什么?小心我抽你!”
文盈听到娘亲的名字顿时心上一紧——
第四十章 避子汤
文盈听到娘亲的名字顿时心上一紧,眼瞧着管事婆子挥动的藤条生生往人身上落,她几步冲上前去,将娘亲死死护在身后。
“张妈妈,有话好说,何至于随便动手呢。”
她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声音虽是不大,但却迎着她那藤条,没有退缩半分的意思。
南镜陡然见到了女儿,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但下一瞬已经将挡在前面的文盈扯到身后来;“你怎得来了?”
张妈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盈丫头?”
她呵笑一声:“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府里做活儿,怎得还有闲心来这庄子上,我可未收到夫人口信,你如今擅自出来,依照府里规矩可是要打板子的。”
杜妈妈见状走了过来,视线扫过几人,最后落在张妈妈身上:“怎能说是擅自,我同文盈今日过来,是奉了大公子的命。”
张妈妈惊了一跳:“杜姐姐,您怎得来了。”
她面色透着几分僵硬,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杜妈妈没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只是道:“盈姑娘如今是我们少爷的贴身侍女,我今日来则是要将她爹娘带走,还得劳烦妹子过后给夫人知会一声。”
张妈妈厚唇颤了颤,心中当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合着这两人来此接人,还未曾得过夫人准许,到头来还得她亲自去告知夫人,若是夫人动了气,岂不是要迁怒于她?
张妈妈面上尴尬的紧,可在同杜妈妈对视一眼的功夫,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满口称是:“行,人你带走就成。”
杜妈妈慢慢转回身来,伸手拍了拍文盈的肩膀:“别急,先扶你娘回去,瞧瞧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文盈瞧得出方才杜妈妈和张妈妈之间的眉眼官司,但却没急着问出口。
她先上下看看娘亲,又瞧了瞧她单薄衣服下抽红了的手臂,心疼的手都在发颤。
她强忍着心中情绪,一起到了娘亲房门前。
南镜一直没说话,但却打量了几眼杜妈妈,而后试探来问:“这位姐姐可是在先夫人身边伺候的那位?”
杜妈妈仔细看了南镜几眼,觉得眼熟,但却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听她这样问来,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倒是文盈解释了一句:“杜妈妈,我娘亲之前在老爷身边侍奉过。”
南镜袖下的手轻捏了捏自己的女儿,主动道:“多谢这位姐姐了。”
杜妈妈回了两句客气话,便叫文盈赶紧见过她带进屋子里瞧瞧伤。
其实说是瞧伤,也是在给文盈时间同娘亲说些体己话。
门刚一被关上,南镜便拉着女儿的手快步走到里去,她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同大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先夫人身边的侍女亲自过了来,方才话语间又说什么是大公子的贴身丫鬟,南镜如何能想不到?
只是她不敢往深了想,只能瞧着女儿,盼着她能将这一切都否认了去。
可换来的却是文盈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已经是大公子的人了。”
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配上这副扭捏又胆怯的模样来,还有什么不明的?
南镜只觉一口气顶到喉咙口,猛地咳嗽起来。
这可给文盈吓坏了,手脚慌乱地去摸桌子上的茶壶,给娘亲倒上一杯凉茶:“您别气。”
“当真是造孽啊,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
娘亲声音都有些发颤,似是气又似是悲:“咱们做下人的,唯有伺候主子这一条路,你怎敢起了旁的心思?你如今可是在夫人身边伺候,又是如何接触到的大公子?”
娘亲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笃定道:“他瞧上你这样貌了是不是?”
文盈她也不知大公子是瞧上她哪了,没准是瞧她可怜罢。
即便是再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将这些缘由尽数说了出来。
南镜面色变换了好几次,最后血色褪去,无力地坐了下来:“这也是你的命了。”
娘亲的语气,似是她遭蒙了大难,可她自己却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