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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205)

他什么都比你强,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讨得他的好去。

可他今日,心境为何如此之乱?

他在烦扰什么事呢?

冯洛仪走到院门处,长川正和两个小丫头子玩,见她走过来,三个小孩都站起来垂手:“姨娘。”

冯洛仪停下,问长川:“是翰林在弹琴吧?”

照香吃惊地看了冯洛仪一眼。

因为刚才冯洛仪进去后不久,这个琴声就响起来了。

难道翰林一边弹琴一边听冯洛仪说话吗?还是说……冯洛仪就没见着翰林?

长川道:“应该是吧。”

自从有了少夫人之后,他便进不得正房了。璟荣院正房的事,他都不太清楚。

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

冯洛仪知道那个小丫头是殷莳的陪嫁丫头,也看向她。

英儿笑道:“正是。翰林每天都弹琴给少夫人听。”

人的立场都是预设的。英儿虽然年纪不大,可身为殷莳的陪嫁丫头,她天然的立场就是站在妾室的对立面的。

她虽小,可也明白姨娘是和她们姑娘抢男人的。这都是葵儿蒲儿日常灌输影响的。

说这话,本就带着炫耀的心态。说完,小孩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那张琴可好啦,是翰林送给少夫人的。”

葵儿姐姐说,那张琴是张古琴呢,很值钱。

照香心性不比英儿强多少,回嘴道:“姨娘也有张好琴,也是翰林送的。”

英儿本来说到这里已经尽兴,想收嘴了,闻言忍不住又道:“我们的琴还有名字呢。”

照香不服气:“我们的琴也有名字,叫风入松。”

照香素来好掐尖要强,跟个小丫头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冯洛仪来不及制止她,她就已经说出去了。

冯洛仪正要开口,却听小殷氏的陪嫁丫头说:“我们的琴叫春生。”

冯洛仪呆住,看着英儿,问:“叫什么?”

她到底是姨娘,英儿有点后悔不该多嘴了,声音小了些:“叫春生。”

她记得很清楚,蒲儿姐姐说春天的春,生娃娃的生,是个好名字,要是姑娘明年春天能生个娃娃就好啦。

姨娘是不是也明白了这层意思呢?要不然姨娘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白。

白的吓人。

姨娘和姑娘,都是要给翰林生娃娃的人呢。

英儿不由自主地往长川身后缩了缩。

待姨娘走了,英儿小声问长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长川道:“没事,你是少夫人的丫头。”

英儿急道:“那到底是说错了,还是没说错?”

长川心想,少夫人的婢女们虽然干活都肯卖力气,脑子没有太灵光的,不似和竹枝说话那么省劲。

还是平陌哥哥说的对,他们男仆不要掺和内宅各院子里的事。唉,真想赶紧长大,跟着翰林在外院行走,常出门,多有意思啊。

路上,照香问冯洛仪:“姨娘见到翰林没?”

冯洛仪却恍若未闻。

照香失望:“没见到吗?”

冯洛仪直直地往前走。照香拽了她一把:“这边啊,要去哪里?”

冯洛仪仿佛才回神,走上对的路,往自己的院子去。

怎么失魂落魄的。照香想,都没见到翰林,那肯定见的是少夫人,难道被骂啦?

回到自己的院子,冯洛仪坐在榻上,盯着自己的琴。

因常用,琴便不特意收起来,平时就摆在榻上,随时都可以摸到。

那张春生也是如此吧。

沈缇日日给小殷氏弹琴听。

现在她知道他放班回府到就寝前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了。

在璟荣院里,琴瑟和鸣。

小殷氏的琴弹得很好吗?未必。

但那不重要,因为是沈缇弹给她听,沈缇弹得好就行。

他这样讨好她,她弹得的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

“春生”原来不是她做梦。

月梢送了茶进去,出来看见月香坐在们廊凳上,便知道此行不顺利。

要顺利,照香早就显摆了。而且会跟进屋里去。

她不进去,说明姨娘心情不好,她不想进去受气。

但被分配到姨娘身边,又有什么办法呢。月梢还是得去小声问照香:“怎样?翰林和少夫人说什么了吗?”

照香道:“我怎么知道,我又进不去正房。”

月梢问:“你没问问姨娘?”

照香瞥了眼窗户,把声音放得更低:“应该不太好。”

正房里忽然传来嗡嗡琴音。

照香撇嘴:“你听。”

那种让人听了难受的琴声又来了。

搞不好真在那边挨骂了。

那还是别去问了,触人霉头。

月梢叹气,正要往耳房去,正房里琴音忽生变异,啪的一声异响!

月梢和照香面面相觑。

却听冯洛仪的声音响起:“来人……”

两人忙进去。

次间榻上,风入松琴弦断了一根。

冯洛仪左手全是血,把两人吓了一跳:“姨娘!”

忙挪开琴,拿手帕擦去手上的血,又打水清洗。

冯洛仪没叫一声痛。

待清洗干净,月梢松了口气,道:“还好,只伤了手指。”

冯洛仪“嗯”了一声,道:“我手指伤了,以后弹不了琴了。”

月梢安慰她:“待好了就可以弹了。”

冯洛仪轻声道:“弹不了了。”

月梢愕然。

冯洛仪看着那张琴,照香已经把琴上的血擦干净了。

冯洛仪道:“把琴收起来吧。”

照香道:“得先跟翰林说一声,换个弦。”

要收也得先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