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276)
云骄拉住他的手放进自己早已捂好的衣兜里,然后又给他理了理帽子:“你男朋友不怕冷,海底深处比这里冷多了。”
“两种冷不一样。”祝时宴与他并肩往前走,“待会儿再给你买两件过冬的衣服,然后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在江边逛一逛,那里今天有集市......”
云骄时不时应他一声,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隔开他与其他人。
圣诞节的路上处处挂着彩灯,随处可见手挽着手的小情侣,祝时宴跟云骄两人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天空飘着小雪,周围传来人们热热闹闹的声音,祝时宴覆在云骄耳边小声道:“下雪了,你阳台的衣服收了吗?”
“嗯,还有点湿,我挂在客厅的架子上了。”
“没事,回去烘干一下。”
过了几秒,祝时宴又道:“我想在家里养只猫,可以吗?诶不对,人鱼也是鱼的一种,你会怕猫吗?”
“......不会。”
绿灯亮了。
两人随着人群往前走。
就在这时,意外突生——
一辆正在等待绿灯的车突然毫无预兆地冲了上来,宛如失了智一般疯狂地往人行道上撞,祝时宴骤缩的瞳孔中甚至能完整地映出那辆车的影子——他与云骄离这辆车最近。
随着刹车失灵和人们的尖叫,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骤然响起,离这辆车最近的五六个人瞬间被撞飞,喷涌的鲜血、扭曲的四肢、被火焚烧的身体成了无数人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短短十几秒之内。
人们惊慌地逃窜,尖叫声、哭喊声、警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热闹祥和的街道瞬间变成了血淋淋的撒旦地狱。
混乱中,一个被血糊了头发的男子正缓慢但用力地往前挪动,他的双腿已经扭曲到变形,面容被血迹和脏污挡住,看不清是何模样。
他望着那个离自己不到几米、因巨大的冲击而瞬间昏迷过去的另一个男子,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悲鸣和哀嚎,听起来痛苦又绝望。
他的头上湍湍地冒着血,可他丝毫不在意,目光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一步、两步、三步......在漫长而又艰难地历程中,他终是爬到了男子身边,然后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腕喂血给他。
顾柏新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家殿下颓然地跪倒在地上,周身被巨大的悲痛和恐惧所笼罩,手指痉挛般控制不住地颤抖,鲜血流了满地。
而他的爱人正昏迷不醒地躺在他的面前——死生不知。
.
两天后。
京城新闻报道了一起发生于本市的大型车祸。
“驾驶人,男,45岁,因欠下巨额债务和夫妻不睦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于圣诞节当天开车冲进闹市,造成了3死4伤的惨案,目前该男子已被拘留。据了解,死亡的人员中有一个是未成年,年仅16岁,被撞后因抢救无效身亡。而重伤的人员中有一位是国家顶尖科研院的研究员,至今仍昏迷不醒......”
大厅里等候挂号的人们对这场车祸议论纷纷,顾柏新抬头看了眼,然后垂下眼眸,安静地推开一个单人病房的门。
房间内云骄完好无损地坐在病床前,手指抓着祝时宴的手,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已经维持这个状态两天了。
两天过去,他头上的血迹依旧没有清理干净,甚至衣服都是两天前穿的那一件,他不吃不喝,对外界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固执地守在祝时宴身边。
——即便医生已经宣告他很难再醒过来。
更直白点讲,床上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即便顾柏新和科研院的人用最高端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来给他医治,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他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想到这儿,顾柏新轻轻叹了口气,把带来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低声道:“殿下,您休息一下吧。”
云骄没反应。
顾柏新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心里再一次无法抑制地涌上了悲伤。
祝哥多好的人啊......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若他真的救不回来了,那他家殿下怕是要跟着——
他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压下,目光移向窗外,希望能稍稍缓解一下这种被压得快呼吸不上来的痛苦。
然后他被窗外一颗高大健壮的古树吸引了。
那棵树约几十米高,树干粗壮,树枝缓缓向外延伸,上面挂着几个枯黄的树叶。它的形状很特别,树干并不像其他树那样笔直,而是在半路开始分叉,两个树干形成了环抱的弧线,互相缠绕,最后在顶端汇聚,树的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空洞。
这棵树的形状逐渐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合,顾柏新的双眼越瞪越大,最后近乎是惊喜般扭头对云骄说:“殿下,我找到救祝哥的办法了!”
云骄骤然抬起头,双眼泛着红,死死地盯着他。
“说。”
顾柏新的心跳的又急又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道:“我记得我以前在我爸的手札里看到过,我们鲛人一族有一个圣物,名叫生命树,任何生物靠近它,即便是只剩一口气,也能立即满血复活。我们可以带祝哥回去找那颗生命树,一定能救活祝哥!”
那还是在顾柏新很小很小的时候,意外闯进他爸的书房无意间看到的,那棵树的形状很特别,所以他记了很多年。但长大后这段记忆渐渐的也很模糊了,直到刚刚看到窗外那棵树,这才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生命树的模样跟外面那颗树的样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