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81)
他表面镇定,实则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自小学医,刚刚一搭上世子的手腕便发现他脉象薄弱,血液中似隐隐有中毒的迹象。
这毒粗略估计已下了十年之久,而世子今年年仅十岁。
也就是说对方从世子一出生开始便在给他下慢性毒药,一直下到现在。
——世子的呆傻非天生,而是人为。
究竟是谁,竟费尽心思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如此阴狠的毒药?
祝时宴抬起头,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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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一周后慢慢恢复了正常。
期间褚遥来找祝时宴吃饭,吃完后两人下棋,祝时宴问:“师父,宫中还有一位六殿下,您知道吗?”
褚遥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日,徒儿去给太后请安,张太医呈上来的汤药里放了一味药引,此药引是六殿下的鲜血。”
褚遥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才落下,“是吗?他倒是有心。”
祝时宴执起一枚黑子,眼眸微垂:“嗯,徒儿听到的时候也很是惊讶,如此孝心,在诸位皇子中也实属难得。”
“慎言。”褚遥沉声道:“勿要议论皇子之事。”
“是,徒儿谨记。”
这时,元帝身边刘公公匆匆而来,尖着嗓子道:“国师大人,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褚遥站起身,“请公公带路。”
刘公公弯腰行礼:“陛下还说,若是祝小公子也在的话,请祝小公子一同前来。”
龙和殿。
太后正在与元帝互相对峙。
她的表情不是很好,元帝则一脸无奈,“母后,时隔八年,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了?”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的亲孙子、真正的皇室血脉怎可一直被幽禁冷宫?今日无论如何哀家也要把他放出来。”
元帝一噎,看到褚遥过来,他立即道:“母后,此事还得与国师商议才行。”
褚遥进来后先是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臣参见陛下、太后。”
祝时宴在他身后也跟着跪下。
元帝连忙去扶:“朕说过,允国师一脉可进殿不跪,国师不必行此大礼。”
褚遥站起身,目光下移,“陛下,礼法不可废。”
元帝拍了一下他的肩,在主位上坐下:“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讨。”
“陛下请讲。”
“太后舐犊情深,想要将六皇子放出来,国师你怎么看?”
褚遥弯腰抱拳:“此举不可,还请太后三思。”
“有何不可?”太后冷着脸道:“哀家一向敬重国师,也认可国师为我安国做出的贡献,但六皇子乃是龙子,是陛下的骨肉至亲,一直幽禁在冷宫像什么样子!”
褚遥面朝元帝:“陛下,此子本该祭天,改为幽禁已实属无奈之举,若是还把人放出来,我安国祸矣!”
太后怒声道:“荒谬!我安国国富民强,何来半分灾祸?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不详之身,八年来可曾发生过任何不详之事!就因你一句话,我孙儿被困冷宫八年,到现在也不能出来,国师大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褚遥再次跪下,大声道:“臣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
“够了!”
元帝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争吵,偏头看向祝时宴,问:“你有什么想法?”
祝时宴跪下:“微臣不敢妄言。”
“叫你说你就说。”
祝时宴沉默了一会儿,道:“微臣以为,不如把六殿下叫来当面对质,时隔八年,兴许师父重新见到六殿下后会有不一样的判断。”
元帝一摆手:“准了!刘四德,去把六皇子带来。”
“奴才遵旨。”
一刻钟后。
刘公公扬声通报:“六殿下到——”
随后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出现在殿外,穿着一身破旧的、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乱七八糟的,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六七岁。
他低着头走进来,神情瑟缩:“儿臣见过父皇、皇祖母。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祖母万福金安。”
应是没人教过他,他这个礼行的并不标准,但跪的结结实实,语气也很认真。
殿里的人一时没人说话,许是谁也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子竟会沦落到连宫女太监都不如。
太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哀家的孙子哟,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她拉着元辙起来,“快让祖母好好看看。”
元辙一脸无措地看着她,语含哽咽:“皇祖母,儿臣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太后的手碰到了他绑着纱布的手腕,神情微变:“怎么会?有祖母护着你,别害怕。”
她扭头怒目而视:“国师大人,人你重新见到了,如何?还坚持你的看法吗?”
国师?
元辙低垂的双眸中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他的手指死死地攥紧,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不去一剑杀了他。
就是这个人。
他前世一切不幸的根源全都来自于这个人。
因为他的一句话,他被幽禁冷宫十几年,过得猪狗不如,此后还被丢进杀人无眼的战场,差点死在那里。
——国师褚遥,是他仇恨榜上的第一人,也是他必杀之人。
褚遥双眉皱紧,像是陷入了什么无解的难题。